哼哼——
林洋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有猪在身边哼哼的乱叫。嗯!我还活着?还是我和猪都死了?
眼睛干干的,眼皮紧紧的粘在一起,透过眼皮的光昏黄昏黄的,我大概是死了,这就是地狱吧?这么大的雾霾,地狱的环境也这么差吗?不对,应该是天堂,我那么仁慈,那么善良,那么重情重义,不应该上天堂给个神仙做做吗?雾霾这么可怕神仙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弼马温也行啊!我绝对不嫌小,每天骑骑马,唱唱歌,看看仙女姐姐,再去天河里面游游泳,吃吃蟠桃,好像七仙女最爱在野外洗澡了……
呱啦!呱啦——
这声音一下子把他拉回地狱,靠!地狱里的人也喜欢穿拖鞋吗?仔细听,好像一只饥饿的猪在石槽里舔食稀了咣当的泔水。
他用了用力,终于崩开粘连的眼皮,大黑猪已经站起来了,大黑猪的元屁屁正对着他,没有细细的尾巴晃来晃去的,尾巴根部的血液已经干涸,下面还沾着那颗为它止血的蛋壳。
从它四条腿的空隙看过去,他正有滋有味的舔舐着一颗狼的脑袋,血粼粼的,半个脑壳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剩下的好像一顶来至汉朝的青铜器,里面盛满了果冻一样糊状物质,野猪正吃得起劲。
他转了转眼珠!哇!我没死!哇!啊!为什么没死,呜呜!枪就在旁边放着,他一把抓起把枪口放在嘴里,怎么也想不起昨晚上是如何摸到扳机的?可能一直都没摸到吧!现在所以才活着。
哼哼——
猪扭头看了看他,眼睛虽然不大还是一脸的褶子,可是从它的眼神里林洋能看得出它很满足,即使它浑身仍然伤痕累累,血粼粼的咸带鱼还在它的身上趴着,它的猪生就这么简单,能有口吃的已经很满足很高兴了。
他妥协了,他放弃了,他承认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更舍不得离开亲如家人的姐姐们,甚至舍不得未曾谋面的父母。
啊——
他把枪扔到一边,愤怒的看着那些狼的尸体,好!不让我死就给我再活下去的勇气!
他的眼睛都红了,扑到狼的尸体旁边,恶狠狠的抓住狼血粼粼的肚皮,用力的一撕,噗!狼那只涨了气的肚子从裂缝里挤出来,接着是肠子,臭气熏天,林洋一把伸进狼的肚子里,废了好大劲撕开护心膜抓住心脏,用力的一拉,心肝肺一大串硬生生的拉出来。
血粼粼的,即使都是已经凝结的血块,他先是死死的盯着那些东西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
啊——
他大叫一声,五官扭曲表情邪恶好像恶魔附体,张开大嘴一口咬掉狼的心尖,嘎吱嘎吱的嚼,“还我佳佳——”
再咬一口肝脏,啊——!“还我佳佳……”
他都不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仇恨愤怒已让他迷失了本性,也许大概只想活下去,只是想填饱肚子吧……
既然不想死就好好的活出个样!
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有颗狼心,一颗无比狠毒没有人性的恶心。
噗——
他已经下定决心,可还是克服不了新鲜内脏气味。
真的很难咽下去,臭的要死,苦的要死,无比恶心,像有根搅屎棍在胃里拼命的搅。
野猪回头看看他,他的食槽里已经舔食的干干净净的了,他没有犹豫,也没和林洋打招呼,扑过来吞食狼的肠子,甚至是肠子里几天前吃进去的食物。
它呱唧呱唧的吃的很香,毫不估计林洋的感受,一口咬开肠子,里面黄绿的粘液流出,它像吃面条一样把肠子一点一点的吸进嘴里,粘液咕嘟咕嘟的从肠子上面的破洞往外冒。
他傻傻的看着,呆呆的看着,他手里拿着血粼粼的心和肝脏。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味道,他想坚持,可是他的胃实在无法忍受,翻滚着要从嘴里跳出来。
他头一歪,刚才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喷射到野猪面前的那些面条上,没有头发,没有骨头,连一片指甲也没有。
……
三天过去了,冥冥中他还能感觉到佳佳还活着,也许只是他苟延残喘的借口。他应该感谢那些狼,是它们让他明白他有多么的愚昧无知,是它们让他明白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仁慈。为了活下去,为了他心底还未被人窥探的目的,他残忍的把所有死去的狼的心和肝脏,统统掏出来吃掉,即使已经恶臭无比,也能强行塞进食道。
同样没有发现头发骨头得属于佳佳的东西,野猪没有离开他,身上的伤口也好了很多,为他止血的子弹壳早已经脱落,它没有离开的原因也许只是为了能吃到林洋拔出来的肠子。
山谷里弥漫着恶臭,林洋把98k拄着当拐杖可以站起来了,腿伤也好了很多,狼心狼肝即使填不饱肚子,却能让他坚强的活了下来,让他的腿伤愈合得更快。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看了一眼黑猪算是和这里诀别。黑猪哼哼着,只顾吃那些恶臭的肠子。沿着讨厌的碎石谷底,慢慢走,没有目的的走,98k的枪管每挪动一步都发出和石头碰撞的当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