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说得如此动情,想了想说。
“哪里省得下心啊?现在皇帝年幼,夫君早逝,这朝廷上下更是躁动不安,蠢蠢欲动。我身为太后,更是责任重大,你可知道,你那大宋的开祖皇帝赵匡胤是如何取得天下的?不是因为他运筹帷幄,智勇双全得来的王位,也不是从祖上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继承而来的王位,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柴宗皇帝当年早逝,留下了孤儿寡母,这才让你那开祖皇帝有了可乘之机。如今我们的情形与他们当年何其相似,你让我怎么能安得下心呢?
这外有强敌的觊觎,内有宫廷的复杂,哪里是他们这些局外人所能知道的?我如何能省下心来,让这大宋的江山旁落他人,让这江山换代,那我可成了千古罪人呢?所以我不敢懈怠一日,兢兢业业,日日操劳。
先皇对我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后来我人老珠黄,后宫佳丽三千,年轻貌美的比比皆是,可先皇看中我们年少的旧情,看中我杰出的政治能力,对我宠爱有加,并且驾鹤西去之前把这举国上下都托付给了老身。老身怎可辜负他的期望?让他在西方世界一个人独自伤心,百年之后,老身作古之时,黄泉之下,我又如何有脸面去见他?这个国家归根结底还是云儿的,老身一定要扫清一起障碍,把国家治理的妥妥帖帖的,让他能够顺利的接班。
所以,月儿,我当初对不起你,现在也要对不起你,虽然你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把你封为名正言顺公主,因为你成为公主,就会害死你的娘娘,因为这是欺君之罪,欺骗天下之罪呀。可惜,可惜,你现在长这个样子,我真想想好好补偿你呀,可是我不能给你半点名分,对不住呀。”太后慈祥的看着我,心疼的说。
“原来我以前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公主,而且以后还得继续潜伏下去,深埋地下,真是纠结的身份呀。不过太后,只要找到你,一起都好说,全国你最大,万人敬仰,权倾朝野,怕什么?”想到这里,我故作轻松的说:“那娘娘没有想要效仿大唐则天皇后那样,做个世人仰望的女皇帝吗?与其政权旁落,还不如自己亲政来得自在。”我心中十分疑惑,不禁说了出来,让她知道我心里还是向着她的,处处为她考虑,站在她的立场,为她殚精竭虑的考虑。
“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事情。我一个乡下的女人家,能够嫁得如此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更何况云儿自始至终并不知道我不是他亲生母亲,这让我很放心。对了,这事儿一定得万分保密才是。尽管如此,打小看着他长大,我视他为己出,我们之间毫无芥蒂,感情十分融洽。再说受益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乖巧,对自己十分的孝顺,时不时膝下承欢,亲昵依赖,我真的很喜欢他。他打小这身子骨就十分单薄,让我成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她走上先皇其他子嗣的不归路,还好,自己数年的等待和煎熬,终于熬成了正果。虽然他贵为皇上,但年纪还小,一切都要依仗我辅佐左右,事事依赖我,事事信任我。”太后的眼睛里面都浮现出动人的慈祥的笑容,看得出她真的很爱受益这个孩子。
“你说,我怎么会从他手里去夺皇位,再说百年之后,又有谁来祭奠我,我的刘姓宗室还要不要继续享受福禄?”她顿了顿,又抿了抿茶,茶香浓郁,袅袅婷婷的升腾起来,显得她的轮廓更加柔和起来,看起来如此祥和。而我心里不由自主的掂量起那价格不菲的茶杯,心动不已,仔细把玩起它温润的龙凤呈祥的茶盖,太后方又继续说起来:“你虽然看到武则天一生荣华富贵,权高盖世,万人拥戴。但你没有看到她死后,人们对她多有不公之言,说她是唐之罪人,几危社稷,连她自己也立了无字碑,任他人评说。后来武氏一族不是被人屠杀,性命堪忧,就是流离失所,颠沛流离。我可不想让我们刘氏一族遭受这样的危难。况且千百年来,这天下还是男权为主,我要是一意孤行,逆天而行,背道而驰的话,将来遭殃的不仅是我,还会祸及池鱼,牵连到我们刘氏一族呀。前几日那个程琳很不懂事,不知我意,朝堂之上,在群臣面前献上武后临朝图,称我为当代武则天,引得群臣议论纷纷,让我很是尴尬,我只好重重的把图抛在地上,呵斥他道,我不能对不起先辈,不能对不起驾鹤西去的宋真宗,我不是,也不想做武则天第二。”
“娘娘,您想的真是考虑的长远,深谋远虑呀。”我不由得佩服的说,这深宫里女人的智慧谋略一点也不比男人差,还更胜一筹,我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一看就知道在深宫历练出来的。这个阴错阳差的成了我古代的母亲女人不简单呀。不过历史上的刘太后确实如此,言行如一,史书记载明道二年(1033)三月,刘娥病重,仁宗大赦天下,四处征召名医,然而却无法挽留刘娥的命,三月甲午,刘娥病逝于宝慈殿,享年六十五岁,结束了她短暂而辉煌的一生。第二日,仁宗在皇仪殿召群臣,哭道:“太后临终前数度拉扯身上衣服,可有什么心愿未了?”参知政事薛奎曰:“太后不愿先帝见她身穿天子服入葬。”仁宗才恍然大悟,下令给刘娥换上皇后冠服。
“还有一件事情,娘娘也要告诉你,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对其他人说起,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