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终于回家的彼得毫无意外地遭到了梅姨的一阵痛骂。
毕竟在一起生活多年了,彼得的在哈利家过夜的借口并没有瞒住他们多久。在看到了夜间新闻上那一系列的爆炸性消息之后,心急如焚的梅姨给彼得连续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却都只是忙音。而当她直接打给哈利之后,他之前编织的谎言也就不攻而破。
“年轻人,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担心!?”梅姨怒气冲冲地将她的手指来回戳在彼得的胸口,那随着她的话不断摇摆的灰色短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头狮子一样。“二十多个电话!我连续打了你二十多个电话!我都快发疯了!我一闭眼睛就看到你浑身是血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忽然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仿佛那个如噩梦一般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她的脑中。在她身后的本叔叔此时也扶住了她的肩膀。而下一刻,她就又回到了那个母狮的样子,将本叔叔的手给拍掉。
“干什么啊!?从一开始你就站在旁边没说话,你也给我好好教训一下他!”梅姨气呼呼地朝着本叔叔说道,自己则站到了一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看来实在是气的不轻。
本叔叔无奈地看着梅姨,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低头一言不发的彼得身上。
“首先,说一下你的惩罚。年轻人,你现在被禁足了。三天之内,你在放学之后就立即给我回到家里来,不许离开我们的视线一步。这就是你的惩罚。”
“四天!”梅姨的喊声从本叔叔的背后传了过来,明显还没消气。
“好,好,那就四天吧。”本叔叔耸了耸肩,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不过,仅仅是惩罚一点意义都没有。惩罚的目的是让你得到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顿了顿,才再次开口。“所以,你明白你到底错在哪里吗?”
“我”彼得张开了嘴,却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甚至都不敢直接对上本叔叔的目光,只能将自己头侧到一边。“我我不该让你们担心的”
“不,你错了。”本叔叔伸出了自己的手,将彼得的刘海给抚开。“我一直看着你长大,知道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男人自然要出去闯,去寻找自己的机会,去过自己的生活,我们这些老家伙担心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不该对我们撒谎。”
彼得的脸颊在羞愧之下变得潮红了起来。他再一次地低下了头,细如蚊呐的道歉声让那站在他面前的本叔叔都有点听不清。
“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而本叔叔的双手却握住了彼得的脸,逼得他不得不看向自己的双眼。
“也许你认为这个谎言无关紧要,但是它却造成了个无法挽回的后果。”本叔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他的话却一字一字地敲在彼得的心头。“它损伤了我们之间的信任。”
“我们曾经无条件的信任你,只要你说的,我们自然会相信,因为我们相信你不会随意骗人。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得不三思了。毕竟你已经撒了第一次谎了,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第二次,第三次对我们撒谎?”
“我我”彼得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无法组织出自己想要说的语言。不知为何,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这个在面对匪徒和超能力罪犯都没有展现出什么负面情绪的男孩,却在这种情况下被说哭了。“我不会一定不会的。再也再也不会了。”
“但是我们现在怎么能相信你的这个承诺呢?”本叔叔并没有这么轻易地接受彼得的道歉。“信任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得到的。它很容易就会受到损伤,但是重建它却需要很长的时间,以及实际行动。”
“我”彼得再一次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他无比地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行为,现在的他只希望自己眼前的两个老人能够原谅自己。
而就在这时,本叔叔的面容缓和了少许,嘴角也隐隐约约地多出了一丝笑容。
“所以彼得,你愿意重新建立我们之间的信任吗?”
“我愿意!”彼得将那一丝眼泪给抹干,这一举动却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一样,让他的眼泪决堤而下。
“你觉得你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即使他现在脸上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但是他的声音却显得无比坚定。
“很好,是我想听到的答案。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做到吧!”本叔叔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满意地微笑起来。他将彼得拉到了自己的旁边,在彼得耳边放低了声音。“我的这一关过了,现在你要搞定你阿姨了。”
刚刚才把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抹干净的彼得忽然愣住了,他看着那还怒气未消的梅姨,再一次地头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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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教师办公室内。拓瑞教授打量了一眼手中的纸张,将它放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在这印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的文件最上方,‘休学申请’这四个大字在他的眼中显得有点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