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南部,码头区。
在一个六层高的住宅楼上,彼得悄然无声地一跃而下,跳到了街对面的屋顶上。一道黑影在片刻之后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正是刚养伤完毕不久的马特。此时的他却显得有几分心事重重。原因很简单,他和棍叟以及艾丽卡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棍叟此时应该已经离开纽约,所以可以理解,但是就连以往缠着他的艾丽卡在消失之前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很奇怪了。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和彼得来这里有着更加重要和迫切的目的。
在往常的这个时候,这附近路上的行人早已回家,路上的人往往也是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或者是准备在晚饭之后去和朋友喝一杯的人。然而此时,这个平时还算安静的区域却多出了不寻常的声音。两辆警车停在了一家在街角处的夜总会旁边,而远方的警笛则代表了还有更多的警察正向着这个方向赶来。周围的公寓的灯基本上都开着,被刚才的动静惊扰的市民们在阳台上带着恐惧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惨不忍睹的现场。
大门被某种重武器给直接破开,室内的墙壁上布满了弹孔。这家夜总会之中的大半家具都在不久之前的混战中被打翻或者扫成碎片。数名被担架抬出的伤者在痛苦之中翻滚嚎叫着。但是比起其他人,这些幸存者算是幸运的。至少八人的尸体已经被装入了尸袋之中,而在现场的警察则还在各个角落之中找出更多的人体部件。
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像是新闻节目上对于中东战争的报道,然而这里却是纽约曼哈顿。
看着眼前的死伤,彼得的脸色并不算好。
他们来晚了一步,金并的车队二十分钟前刚从这里离开,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残伤者。那些还保持着清醒的人似乎也无法提供出更多的信息。听他们的意思,这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人遭受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连对方的身份和动机都不能确定。而这一切和他们之前刚经过的七处场景一模一样。尽管不知道动机,但是在这个阶段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毫无疑问只有那个纽约的前地下皇帝。
“马特,你怎么看?”彼得朝着坐在他身边的马特问道。他已经有将近一分钟没有动静了,仿佛是在低头沉思一样。
“他们并没有停留多久。这里硝烟味太重,我得到不了太多的细节。”马特沉声说道。“但是我可以追逐他们的方向。”
“行,那么我们现在就行动。必须要在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阻止他们。”彼得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然而马特却将他给拉住了。
“冷静一下,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更好的方案。”马特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第一,按照我们这样的速度,只是跟着他们留下的痕迹一直追踪而已。按照现在的速度,在我们赶上他们之前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那你有更好的方案吗?”彼得的语气也是很无奈。“如果你有的话,我洗耳恭听。我也知道这样跟着他们的屁股后面追很蠢,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这仅仅是第一点而已。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金并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他这种人,我觉得做什么都不出意外啊。”彼得稍微显得有点疑惑。而看着他这个样子,马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一点。
“不,他这种人不管做什么,都应该有一个目的在里面。”马特沉声说道。“而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他现在不断地袭击各个帮派的据点,对他来说有任何好处么?这么做,他不但将整个纽约的警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更加严重的是,剩下的那些帮派肯定也不会忘记这次屠杀。”
彼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面具之下的面孔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马特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这一切肯定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在里面。而找到它们将是阻止这一切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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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车队在纽约的街道中行驶着。它们在普通的市民的眼中似乎表现得十分寻常,然而有心人则能很容易的从他们所来的方向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东西。整整七辆黑色的大型面包车,而正坐在最中间的那辆车里面的就是金并,这个全纽约都在寻找的人正悠闲地坐在后座椅上。而坐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个干瘦无比的男人。他的全身皮肤都被衣服,面罩以及手套等各种衣物给掩盖住了。只有那缓缓起伏的胸膛表明了这个人并不只是一具尸体。
计划很成功。
金并慢慢地按下了车窗,点燃了一根雪茄。浓烈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涌进了他肺部的每一个角落,又随着一声长叹再次出现在夜空之中,然后随风而逝。品尝着舌尖的苦涩,他看向了窗外的街道。在这袅袅余饶的烟雾之中,一些他早已遗忘的记忆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在眼前浮现。
今晚之后,纽约的地下之王这个冠冕就不属于他了。
虽说早就知道这一切的后果,他心中却依然有几分不舍。权力这种东西毕竟是会上瘾的,看着它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