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白在极度的惊慌中,借酒浇愁,度过了一个失眠的夜晚。
唐军重兵围城,再想从阿瓦撤走,已是完全不可能了。现在的局面,只是完全寄希望于这座都城阿瓦,能最后守住了。
只有阿瓦守住,自已才能有活命的机会,这东吁王朝,才能最后得以幸存吧。
如果阿瓦不能守,那毫无疑问,自已必会被唐军所杀,而东吁王朝亦将就此彻底灭亡。
莽白黯然想到,自已费尽心机从哥哥莽达手中篡得王位,却他娘的屁股都没坐热就要人头落地,立国数百年的东吁王朝亦要终结于自已手中,
想到这里,莽白心如刀割,他举起酒杯,狠狠地连灌了几口,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跳跃的烛光下,莽白那张丑陋的油脸愈发丑恶狰狞。
哼,就算老子最终要死,那也要拿个垫背的!特别是那个勾结唐军入侵缅甸的桂王朱由榔,这个该死的家伙,老子若是到了绝地,第一个要他们一家陪葬!
莽白冷哼一声,便唤来主事大臣变牙简,对他低低地交待了一番。
“这些时日,若唐军前来攻城,你立刻将朱由榔一家押上城头,以他们来胁迫唐军退兵。”莽白一脸阴狠,声音满是凌厉:“若其不从,立杀之,断不留其活命。”
变牙简脸色沉重,一脸阴郁,他对莽白的话中有疑虑,却亦没有反问其故,只是点头应诺,方告辞离去。
情况果然不出莽白所料,次日清晨,唐军便来攻城了。
城头的守军惊恐地看到,在震耳的号角,与隆隆的战鼓声里,180门闪着银灰亮光的钢制重型龙击炮,被唐军炮手,缓缓地推到了阿瓦城门外约一千多米处,才就地停下。
接下来,唐军炮手开始固定炮架,调整射角,装填火药与炮弹,很快就做了战斗准备。
这180门重型龙击炮,沿着阿瓦城北面城墙一字排开,威风凛凛气势雄壮,有一股横扫天下无敌的气概。那黑洞洞的炮口,更有如无数根昂然直指的粗大阳物,直朝对面那高峻的阿瓦城墙。
这些火炮的凛凛气势,哪怕只是远远看去,便让守城的邓凯部军队,吓得腿脚发软。
每个人都近乎凭直觉能感受到,这些庞然大物一般的火炮,模样已是这般吓人,可以想象得出,一旦打放起来,它们的攻击力与破坏力将会何等惊人。
早有人飞报入城,唤醒了犹在睡梦中的缅王莽白。
一夜饮酒,双眼血红满是血丝的莽白,得到这般消息,顿是极度惊恐。
昨天破阵,今天便要攻城,唐军的行动效率,未免太快了些。
他二话不说,立即披挂着甲,随着一众亲兵,急急来到城头。
来到北面城楼之上,莽白看清了城外情景,亦是腿酸脚软,几难自站。
这位缅王莽白,饶是久经战阵之将,见到唐军竟能推出如此之多前所未见的巨大火炮前来攻城,脸上顿是冷汗涔涔,脸色也瞬间苍白。
唐军的火炮,与他往日惯见的什么红夷大炮,大将军炮,二将军炮,神威炮,虎蹲炮之类普通火炮,完全不一样,无论是规模还是气势,皆是近乎天壤之别。
那么,在这样威力十足的重炮密集轰城的情况下,自已率领这一众士气低落的军兵,真能能坚守住阿瓦城么……
唐军的强大火炮,在明国之境,根本没有敌手,在入缅之后,虽然未曾大战使用,但其真的打放起来,其威力估计无人可以想象或承受。
想到这里,这缅王莽白,只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而就在这时,全体惶惶不安的守军,都远远地看到,唐军阵中一名队长模样的人,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红旗。
“预备!”
“放!“
“砰!”
“砰!”
“砰!”
“砰!”
……
180门打放三十二斤炮弹的重型龙击炮,每门火炮的炮口,都立刻喷出腥红的余焰和刺目的金色火光,浓密呛鼻的滚滚白烟升腾而起,漫布天空,180枚乌黑滚圆的巨大铁弹,带着死亡的啸音,向阿瓦城北门城墙右侧,狠狠撞来。
震破耳膜的巨大撞击声连绵响起,这180枚乌黑的32斤铁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以均匀分布的状态,狠狠地打中了阿瓦城的北面城墙。
整个城池的北面城墙,瞬间出现一百多个排列得整齐均匀的大洞,每个大洞边缘,粗大破裂的纹线密如蛛网,肆无忌惮地向击围蔓延,大片的城墙砖块飞溅裂开,一片尘雾弥漫,整面城墙都在剧烈的颤抖。
而城墙上,大批被震得耳朵、眼睛、鼻孔嘴巴一齐流血的莽白部守兵,人人都被震得气血翻涌,眼前被纷扬呛鼻的尘雾所笼罩,而脚下的城墙则在打摆子一样剧烈地晃动,有数门城头的小铜炮或小铁炮,被震得从城墙上颠扑而下,咯嚓数声巨响,化成废铁。
与此同进,竟有多达上百名站脚不稳的守军士兵,惨叫着从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