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了巴河对面,然后就地排开列阵。
金声桓看到,这唐军战阵一路急赶而来,竟然可以大致保持严整阵型,隔河列阵摆好后,更是十分地严整有序,丝毫不留任何破绽,足见其军律严厉,久历战阵,不由得又让他在心下吃惊不已。
金声桓心下长叹,却又拿出千里镜,仔细观察巴河对岸的唐军战阵,究竟是如何陈列。
他惊讶地看到,巴河对岸与自已隔河对峙的唐军,虽然看上去,总兵力比自已约少近一半,但其所排成的阵型,却是一个宽度几乎与已方相等的一字长蛇阵,近万名盾兵一字排开,那镶着两排锐利尖利的大盾,有如一道临时筑立的钢铁之墙,在时近中午的艳阳下,闪着凛凛寒光。
而在盾兵之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枪兵,他们在这盾兵筑成的钢铁墙上,在每面盾牌的上方,都搁有一根寒光闪烁的4米精钢长枪,有如蓄势待发的毒龙,阴狠地等到着对面越走越近的猎物。
唐军枪兵足有三层,可以确保有足够的兵力填补损失,整个阵形十分严整,充满了凛凛杀气。
而在枪兵后面,是大批手持震天雷的唐军辅兵,这些未着盔甲的辅兵,其实是唐军杀手锏般的存在。他们每人腰间挂着十多颗单手震天雷,看似无甚攻击力的他们,其实却是唐军最大的秘密武器。因为,只有尝过唐军这单兵震天雷威力的敌军,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此时,在整个唐军枪盾战阵后面,则是分列着已从桥头撤回的两部骑兵。整个战阵的左右两边,各有一部重甲横行队员,以这两股部队,来保护侧翼安全。
只不过,他们的阵型中最显眼的,还是最前面处,那从甲乙两营精选而出,多达近六千名,正呈前后两排的队式站列的火铳手。
这些火铳手,简单地排成了前后两排一站一跪的模式,却是极为严整肃杀,充满了一种无可言说的凛凛之威。
总地看来,对岸的唐军战阵,有如一架精密组合的战争机器,极其有序又丝毫不乱,却有一种极为凛厉强烈的威压之势,让对面的左军感受到了无形而巨大的压力。
很快,令金声桓感觉更加郁闷的事情出现了。
那就是,自家那仓促摆阵的战阵中,那前军阵脚,随着对岸唐军的不断迫尽,在隔着一道横江的情况,竟开始下意识畏缩后退,让整个阵型出现在了一阵混乱。
见到这般情景,金声桓紧紧咬着牙,脸上横肉条条颤动,脸色亦十分复杂难看。
靠,没想到唐军的气势,竟到了如此地步!
“传令全军,不要慌张。”金声桓环视自家这些惶惶不安的部下,大声喝道:“唐军兵力与我等相比,少了近半,又有这巴河远隔,只要我们能守住浮桥,有何可惧!纵然我军现在疲惫,士气不高,但完全可以凭河水之隔,在此战胜这些远道而来的唐军,只要能在此拖住他们,便是胜利,诸位皆当有信心才是!”
金声桓军令下达,整个战阵才渐渐从混乱中恢复,开始稳定下来,原本的紧张慌乱模样,大为消解。
只是,就在左军重新稳定之际,那河岸对面的唐军战阵中,前面的两排总共近六千名火铳手,则又开始在鼓点声里大步前进,直抵巴河岸沿之处才停下脚步,随及又立刻开始前排蹲跪,后排站立,排出两重射击阵型。
见到唐军不断抵近,又摆出隔河射击的态势,金声桓心下一凛,暗道不好。
不过,他又想着,现在唐军与自已战阵前面相隔巴河,其距离近有一百五十余步,按着现在明朝常见的火铳,一般最多只能射个七十八步,当不可能直接射击到自已的军阵,故唐军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倒亦是可疑。
不过,见到唐军纷纷准备射击,为了稳妥起见,金声桓不敢稍怠,立即下令,让全军阵型拉开间隙,每名兵士间留下数个的间距,倒是比先前松散了许多。
他希望以此方式,纵然唐军侥幸有流弹射击,也可让整个战阵尽可能减少受弹面积,而最前排的左军军兵,几乎皆是左军中的主力精锐,人人盔甲密实,又手持大盾,倒是做好了充足的防备。
只不过,金声桓不会想到的是,自已到底还是低估了唐军这燧发鲁密铳的威力。
就在金声桓紧张思考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行动之时,从唐军阵前传来一声清晰的喝令,紧接着,密如爆豆般连绵的火铳打放声,从对岸绵密响起。
“砰砰砰砰!……”
六千杆火铳,有五千五百多杆打响,上下两排乌洞洞的枪口,齐齐喷出鲜红余焰。那一齐飘飞的焰口,有如两条长长的鲜红绸带,更宛如地狱之火一般,有种令人心悸的致命美丽。
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五千五百多颗细小的三钱重铅弹,有如一齐扑飞而去的死亡蜂群,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对面的左军猛扑而去。
唐军使用的燧发鲁密铳,最大准确射程为一百五十步,但可用射程,却足有二百余步,故相比现在一百五十余步的距离,虽然已略微地超出了燧发鲁密铳的准确射程,却依然在有效射程范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