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这番连珠炮般的质问,让城头的黄得功与史可法二人,俱是脸色极度难堪,又哑口无言无以应对。
李啸见二人俱是沉默,他知道自已的话语,已然打动了黄得功,遂又趁热打铁地说道:“黄将军,道义与正统之类的话,本王就讲到这里。现在,本王就再与你谈下我军的实力。”
“唐王,这……”
李啸无视黄得功一脸尴尬,他继续说道:“闯子,你也看到了,我军自引兵南下以来,连克徐州,淮安,凤阳,已迅速消灭了负隅顽抗的刘良佐部,这一路攻来,所向披靡,何人可挡!而你部兵马,先是在淮安城下,被我军灭了三万精锐,随后,又丢了滁州与扬州大部,现在仅剩这扬州孤城一座据守。可谓内外交困,无所援救。而我军兵精将锐,兵马雄厚,又有重型火炮助阵,这扬州城池纵然坚固,防御纵是周全,又能坚持多久呢?哪怕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军不攻城,只对扬州城加以长期围困,你部兵马,外无援兵,粮草有限,复又能坚持到几时?”
李啸这般话语,说得黄得功脸色愧然,他瓮张着嘴,却依然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啸见他心动,又趁热打铁道:“黄将军,只要你能在此献城归降,率全军兵马反正,那么,本王可以向你保证,你与你部下的性命财产,皆可绝对安全。而各人的爵禄官位,本王亦会全部不变,如你们在弘光伪朝一样。另外,你若就此归降,本王还会大大重用你,让你以本部兵马为基础,组建成唐军第八镇兵马,成为本王的嫡系部队。将来你部引兵作战,北攻鞑虏与流寇,南平国中诸内宵小,黄将军皆是大有用武之地呢。这将来的前程与爵禄,当是无可限量矣。怎么样,本王所说的条件,够宽大为怀了吧,黄将军可满意乎?”
李啸先是威逼,随之利诱,让黄得功心下激动有如擂鼓,一时间,他在内心紧张盘算,脸色亦十分复杂。
见到李啸现在,似乎已快要说动那黄得功了,旁边的史可法顿是急了,他急急上前,对李啸大声道:“李啸,你这般说来说去,无非是想劝靖国公率部归降你而已,只是你可知道,靖国公向来忠勤国事,为国效命,乃是我弘光监国手下最为倚重的良臣虎将,纵然现在时局艰危,又岂能被你三寸不烂之舌所轻易说动!本部且问你,你部兵马,千里远来,顿兵于坚城之下,只要靖国公耐心守城,与尔等周旋下去,你部兵马又岂得长久?还不是到头来,只有师老兵疲,乖乖退兵一路可走。况且,朝廷见扬州艰危,也必会想尽办法前来援救,到时内外夹击,却不知道……”
“够了!”李啸厉声打断史可法的话语,冷笑着回道:“史可法!你说这话,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你这厮居心险恶,让黄将军为那弘光伪朝,卖命效死,命丧此地,反说是忠勤国事,为国效命,真真鼓摇唇舌,颠倒黑白无过于此矣。本王且问你,重兴皇帝在上,他乃是先帝太子登基为君,其正统与合法性,岂是那个苟且鼠辈的朱由崧可比?靖国公不思为重兴皇帝效力,难道还要去为那个行将就木苟延残喘的弘光伪朝继续卖命吗?真真可笑之极!”
未等史可法回话,李啸冷冷一笑,又继续说道:“史可法,你说朝廷有兵马来援,只怕仅是虚张声势,自壮胆气罢。想来本王引兵南下,一路攻伐到此,从山东南部打到这长江边上,都未尝见得半个伪朝援兵,怎么到了这扬州城下,那朱由崧就良心发现,突派大批援兵来救了么?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朱由崧良心发现,愿意派兵来救,但他可依赖的无非是四镇兵马,他的手下,根本就没有可以擅自调动的机动兵力。他若要从那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左良玉与郑芝龙手下借调兵马,谈何容易!甚至说是与虎谋皮,亦不为过吧。你这般谎话,只是怕连三岁小儿,都欺瞒不过。”
“你,你……”史可法被李啸这一顿反讽,脸上顿是急得出汙,他手扶堞垛,嘴巴翁张,却又说不出甚话来。
李啸直视着史可法躲闪的眼神,又继续道:“史可法,本王其实也知道,你在那弘光伪朝之中备受排挤,无论是伪朝廷中,还是各地州府军镇,皆是徒有虚名,毫无半点实权。此番过江,你甚是想在这江北督镇职位上做出点业绩来,让江北之地得以保全,从而彰显自已的功劳,让朝中诸臣刮目相看。只不过,恕本王说句诛心之语,你这厮半点实权没有,手中兵马更无,想凭一已之力,就想保全这江北州府,岂非痴人说梦么?本王在想,弘光伪朝廷实在是找不到合适人选了,才派你前来任这个倒霉催的江北督镇,前来这扬州城里送死吧。史阁部你如此悲催,好处半点没捞到,反而这处处受气与自来送死之事,倒是件件少不得史阁部呢。可叹哪,你这厮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做人做官如此失败,尚且不自省,还在这里狂言狺狺,信口雌黄,真真可悲又可笑啊。”
史可法听到李啸对自已如此无情的嘲讽与挖苦,内心的愤怒与屈辱,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他脸色煞白,手指颤颤地指着李啸,目光有如两把尖刀,几乎能把城下的李啸给戳个对穿。
见到史可法神情已然尴尬愤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