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造成了可怕的杀伤与愈发巨大的恐慌,靠岸的一侧的流寇军兵,深深畏惧于这样近乎绝对的死亡与恐怖,他们几乎出于本能地开始后撤溃逃。整个冲锋的流寇军阵,开始出现左侧冲锋右侧溃逃的怪异景象。
这样的溃逃是有感染性的,另一侧原本士气高昂一路冲阵的流寇军兵,见到右侧军兵被舷炮击溃,一时间亦是人心大乱,冲击的速度瞬间降低了极多,而他们冲阵厮杀的激情,亦是大为消沮,每个人的脸上,同样满是惊讶恐慌的神情。
毕竟,对于这些厮杀多年的精锐流寇军兵来说,他们印象中的敌人,只会出现在陆地上,对于这样来自海上的全新攻击,可谓是人生第一次,出现大面积的恐慌,倒是人之常情。
见到靠近海岸的右侧的军兵,竟被唐军两轮舷炮齐射,给打得溃逃后撤,后面押阵的大将刘芳亮,顿是怒火中烧。
“不许撤!不许撤!你们这些混蛋,给老子继续冲!”
刘芳亮拔剑怒喝,连连催阵,又亲自带着护卫骑兵冲上前去,将后那些溃逃下来的军兵,给狠狠地砍杀了十多名,才止住了这一侧溃逃趋势,整个阵形也堪堪稳定下来。
“冲!都给老子冲!冲上去,个个有赏,若是再退,定斩不饶!”刘芳亮亲手斩杀了数名逃兵后,冲着那些惶然不安的手下厉声大吼。他脸上溅满了鲜血,让那愤怒扭曲的脸孔,愈发显得恐怖吓人。
手下军兵畏惧其威,不得不重新硬着头皮,拿起武器重新前冲。只不过,这些人都留了个心眼,开始远离海岸边,而是尽里向左靠,以此方式,脱离唐军水师的舷炮攻击范围。
这样一来,冲阵的流寇军兵,阵势朝左侧更加密集,而且人员互相拥挤堆叠,再无先前严整,而是开始出了混乱的苗头。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样阵势混乱地一窝蜂攻击唐军右侧的濠沟,其实正中唐军下怀。
原来,唐军早就算准了流寇会利用兵力优势全面进攻,为保证最大杀伤,故提前布置了水师舰船沿岸排开,以轰击流寇右侧兵力的计策。
这样一来,右侧的流寇兵力,在士气崩溃的情况下,不是溃逃回本阵,就是会下意识地畏惧唐军的水师舷炮,从而全军远离海岸,兵力集中于攻击唐军右侧濠沟,这样的话,敌军人数只会更加密集,阵型出现混乱亦是不可避免,从而为唐军开始密集射击,创造了有利条件。
在流寇冲击到二百步距离时,躲在雨棚下一直沉默的唐军火铳手,终于齐射开火。
唐军的火铳手,总共三千名,为了应对南北两侧的攻击,祖大乐将火铳手分成两部,一部两千人,守在南门外的濠沟处以抵御流寇,另一部一千人,守在北门外的濠沟中以抵御清虏。
而现在,因为流寇畏惧左岸的水师舷炮,开始集中攻击右测的濠沟,故唐军的火铳手,亦全部集中在此,一齐进行密集齐射攻击。
说起来,唐军现在所使用的燧发鲁密铳,最大准确射程为一百五十步,相比现在两百步的距离,准确性当然无从谈起,但在流寇如此密集冲锋的情况下,只要在最大射程范围内,哪怕没有准确性的密集射击,依然可以造厉可怕的杀伤效果。
两千杆燧发鲁密铳,一起开火,虽有雨水渗透等因素,导致四百余杆火铳火门渗水未能打响,但有一千五百余杆火铳顺利打放。
“砰砰砰砰!……”
连排的鲜红余焰一齐瓢飞,有如一条长长的鲜红绸带,有种死亡仪式般的独特美感,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一千五百多颗颗细小的三钱重铅弹,有如死亡之鸟,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对面的流寇猛扑而去。
最前排的流寇,立刻有多人身上,象变戏法一样,绽放出了朵朵血花,被击中的人,象突被重锤猛击了一样,仰面倒栽而下。
这铅弹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那些手持盾牌碰巧挡住铅弹的流寇,亦难抵这巨大的冲击力,纷纷后退栽倒,只是他们刚一倒下,就立刻被后面依然径自冲来的流寇军兵,给活活踩死踩死伤,场面一片狼藉。
第一轮射击,虽然完全无法瞄准,却也至少造成了五百多名流寇当场死伤,让流寇阵形大乱。
在流寇阵型散乱,速度稍显迟滞之时,第二轮火铳齐射,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余焰飘飞,又是一千五百余杆火铳打响,这呼啸而出的一千五百余颗铅弹,又造成了六百多名流寇军兵的死伤。
清军阵形顿时愈发混乱,冲击的速度愈发减低,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流寇军兵,人人脸色惊恐至极,他都不知道,这样的噩运何时会降临在自已身上。
而在阵后监视的刘芳亮,见到自家军兵在唐军密集攒射中,还未够射程,就开始出现混乱与动摇,冲击的速度与力量亦大为降低,不由得又是怒火中烧。
“冲!都给老子冲!若有不冲者,皆斩!”刘芳亮气急败坏地大喝道:“狗入的!唐军两轮齐射,就把你们给打乱了,老子养你们这般废物何用!全部给老子上,只要打入濠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