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走到死,根本就不会有半点变通。“
”唔,你说的这一点嘛,俺倒也是这么认为。“
”闯王,就象现在这京城,无兵无食,在我军重压之下,已是危如累卵,必然不能守住。他身为一国之君,本当立即认清形势,带着整个明廷退守南方,方是最佳之策。而据我们安插在城中的细作回报说,有侍郎李明睿,曾向崇祯提出了南迁之议,但崇祯却因为什么宗庙首都以及天子守国门之类的牵绊,最终还是拒绝了这条正确建议。可见此人,根本就看不清形势,也不懂因时而变,故他落得今天这般结果,亦算是咎由自取吧。“
牛金星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感慨与嘲讽交织的神色,他顿了下,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这封劝封信送出去后,那崇祯虽然心下犹豫,有些想答应,但其为了所谓的面子与尊严,必定最终还是会轻易拒绝,此为必然之事也。那么,只要他一拒绝,那咱们就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从此之后,我军便会占了道义的制高点,而崇祯只会得到一个无道昏君的恶名,这样我军攻下京城后,对崇祯或擒或杀,也不会再有多嘴书生,来加以指责了。这般空头人情,不作何为?”
听牛金星说到这里,李自成脸色方露出笑脸,他向牛金星努了努嘴,示意他尽快去办。
得到李自成的授意,牛金星立即派遣出那已经投降的太监杜勋,让其进入城内,去向皇帝传话。
杜勋是在李自成攻打宣府时,与宣府总兵王承允一道向其投降的,他与王承允一道,成为流寇攻打宣府的内应,最终逼死了巡抚朱之冯,顺利献城归降。
因为有这洗不去的污点,自知若回归明廷必是死路一条的杜勋,开始死心塌地为流寇效力,一路上充当向导,指探虚实,十分卖力。
他这样把自已卖痢彻底,故颇受李自成与牛金星信赖,这次前往皇宫,去向崇祯传达信息,杜勋自是最好的人选。
杜勋接受命令,遂在城下喊话,请求入城,很快城头放下吊桥,让他一人一马,快速奔进京城。
入城后,杜勋一路纵马疾驰,直往皇宫而去。穿街过巷直到午门后,他后匆匆下马,遂即有人带着他,向皇帝正在批阅奏章的乾清宫疾奔而去。
来到宫外,杜勋一眼就看到里面那个身着打了补丁明黄龙袍的身影,心下不由得感慨万千。
很快,宫内传来消息,令他进去。杜勋深吸了一口气,微微躬身,径入宫门。
在离御桌数步开外,杜勋掀摆下跪。
“皇上,老奴,老奴……”
崇祯放下羊毫玉笔,又把奏章放到一边,然后冷冷地把杜勋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是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见皇帝这作态,杜勋内心惭愧,脸上竟然莫名燥热。
一时间,乾清宫里,陷入了一片难堪的沉默。
”皇上,老奴在宣府,实是迫不得已……“
最终,还是杜勋先开口,他嗫嚅着刚说了一句,就被崇祯不耐烦地打断:“杜勋,朕没心思也没功夫听你说甚过往之事,你有何话想对朕说,有何事情要替流贼传达,尽可直言便是。”
杜勋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面前的皇帝,望向这位他曾经效忠的主人,喉头涌动,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有从怀里摸出一封牛金星的亲笔书信,双手递给崇祯。
小太监从他手里接过信,再递给崇祯,崇祯皇帝皱着眉头打开,略略一看,脸色顿是十分难看。
杜勋察颜观色,见皇帝脸色这般难堪,心下暗道不好,他深恐心胸狭窄的皇帝,会一怒之下,拿自已的人头来出气,那可就糟了。
还好,皇帝最终只是轻咳两声,便冷笑道:“好么,李自成这巨寇,不来径直攻城,反而现在还向朕提了这三点条件,却是何故?”
杜勋听得皇帝发问,内心稍觉一松,便回道:“皇帝,这三点条件,实是闯王怜悯陛下,不忍向京城横加刀兵啊。现在京城局势这般危如累卵,如何可抵闯王那数十万百战精兵!以老奴之见,陛下暂且答应其要求,亦是无妨……”
“住口!朕乃是大明天子,只可君王死社稷,如何可以列祖列宗血战得来之国土,去与流寇来进行交换,真真岂有此理!”崇祯一脸暴怒地从龙椅上一跃而起。
“皇上,话虽这般说,但事急从权,陛下又何必拘于死理乎?”杜勋急劝道:“陛下,在下纵犯死罪,但亦曾受皇恩,故不得不向陛下直言。陛下你现在身困孤城,无兵无将,如何能抵御闯王的数十万雄师!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如何可不为自已考虑啊!退一步来说,纵然陛下有心殉死社稷,但其奈城中百姓何?又其奈大明江山何?老奴说句诛心之语,陛下纵为国殉死,又复对大明的江山社稷有何助益?况且现在,大明仍据于南方,根本还在,气数犹然未尽,陛下又如何这般心灰意冷,一心寻死不思振作乎?”
听了杜勋这番苦劝,崇祯开始冷静下来。
他愣愣地看着窗外,脸上肌肉抽动,喉头也在不停涌动,一副想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