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同时兼四川、河南、陕西、甘肃四省军务总督,称为督师,并赐尚方宝剑,要求其集中四省兵马,全力征剿李自成部匪寇。
对于崇祯这道十分严厉,甚至可谓慌不择路的圣旨,兵部侍郎张凤翔明确表示反对,他向崇祯奏禀道:“孙传庭属下,为天下仅存之忠于陛下的精兵良将,皇上只有此一付家当,万万不可轻动啊!”
对于张凤翔的奏禀,心急如焚的崇祯皇帝,自是完全不予听从。为了陕西局势尽快平定,他连发圣旨,责令孙传庭限期剿匪,不得有误。
升任兵部尚书的孙传庭,本不欲仓促出战,可是在朝廷的催逼下,他不得已四下集结兵力,亲率白广恩等部共10万兵马,出师潼关,自阌乡次陕州,进剿李自成部。
同时,他传檄湖广总珍左良玉,河南总兵陈永福、川北总兵秦翼明这三部兵马互为犄角,一道西进关中,以加强明军后备军力,确保明军在进攻流寇时,有足够的兵力补充。
本来,孙传庭还想抽调驻在川东和郧阳一带的唐军征西营兵力,但他又深恐这些唐军一动,那已然盘踞川中大部,并且定都成都自立为王的张献忠,将再无人可制,极可能会包抄自已后路。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简直有如噩梦一般,故这些唐军的兵力,他不敢轻易调动。
孙传庭这边调兵遣将,准备与李自成决一死战之际,李自成在商州城中,也与一众谋士紧急商议,要如何打败来犯的孙传庭。
牛金星率先提议,要全军撤出陕西,避其锋芒,然后集结力量,挥师直取北京。
杨永裕则说,要全军撤出陕西,兵进河南,然后一路挥师东南,最终攻下富庶的金陵及整个东南钱粮要地。
他两人说完,首席谋士顾君恩,却对这两种意见,尽皆加以否决。
他对李自成说道:“直取京师之计,太过急切,万一路有所阻,京城攻打浰,而陕西后路已失,我军安归乎?至于兵进河南再取金陵之计,又太过迂缓,且千里进军,明军定有充足时间,来对我军进行前后夹击,故此计亦不可取。故以顾某看来,还是要立足于陕西,集中兵力打败孙传庭为要。只要我军此战获胜,整个陕西,明军将再无力量可以守卫。而关中的沃野千里,百二秦关,亦皆属我也,此等王霸之资,岂可轻弃?此事济后,我军再挥师山西、宣府,直捣京师明廷,则天下可定,霸业可成矣!”
顾君恩这段话,极对李自成胃口,他立即拍板决定,采纳其策,全军在商州集结,与孙传庭决一死战。
于是,在商州城外,李自成部大军近20万,与孙承庭的10万兵马,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场大战,从天亮打到天黑,远道而来,又缺少给养的明军,本就比流寇兵力要少得多,战到此时,已是饥疲不堪无力再战,总兵白广恩见势不妙,率部急急逃撤,一路逃往潼关而去。
白广恩一逃,孙传庭独臂难支,全军立溃,流寇军势大振,李自成一日内率兵追杀上百里地,10万明军战死者过半,损失大量兵器辎重,孙传庭只昨率领残部,与白广恩一样,退守潼关。
此时,明军残部仅有不到四万人,已成惊弓这鸟,再无力对流寇发动任何进攻,只能死守潼关一地,以待援军到来。
而李自成则立即将兵马分成两部,一部兵马七八万人,把潼关围得有如铁桶一般。另一部兵马十八万人,乘胜直攻西安。
对战局无比关切的崇祯皇帝,在接到败讯后恼羞成怒,明明是他勒令孙传庭加紧进攻,现在却又把战败责任,统统推到孙传庭身上,严厉下旨道:“谕兵部曰:传庭轻进寡谋,督兵屡溃,削去督师尚书,以秦督戴罪收拾余兵守关,图功自赎。如纵贼入秦,前罪并论。”
与此同时,他又担心流寇万一置孙传庭于不顾,东向直取京师,所以又下旨道:“复谕兵部令晋、豫、保、东四抚,各整兵马,亲驻河干,协力堵御,不许一贼窥渡。”
而仅过三天,有如无头苍蝇一般的崇祯,又急急下令,升白广恩为援剿总兵官,挂荡寇将军印,并允诺拨给他京营精兵三万,希望以这样的重赏,使这个当天的商州败军之将能感激用命,能同孙传庭一道固守潼关,最终保住陕西。
只不过,崇祯的旨令,挡不住时局的变化迅速,那李自成在迅速攻克西安后,立即全军集中兵力,一起攻打潼关。潼关被迅速攻破后,孙传庭兵败自杀,而被崇祯厚加封赏的总兵白广恩,却反而不能为国尽忠,竟然大开潼关关门,投降李自成。
在听闻了孙传庭原死讯后,尚带兵在路上的左良玉、秦翼明、陈永福等人,皆是大惧,纷纷引兵撤回驻地而去。
一时间,李自成部连败明军,把整个陕西收入囊中,气势之盛,为造反以来,前所未有。
崇祯十六年2月,李自成在西安正式称帝,改西安为长安,称西京,以明秦王府为后宫,建国号“大顺“,并以崇祯十七年为永昌元年。并册封李继迁为太祖,其曾祖以下为皇帝,母吕氏为太后,册封高氏为皇后,陈氏为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