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他今天这样的急切,倒还是真的大为出乎陈泰所料。
虽然陈泰对洪承畴突然想去见那个同样近乎闲置的祖大寿,感觉十分怪异,不然,作为一个多年的亲随老仆,他当然知道,洪承畴决定的事情,自已作为下人,根本就没必要想太多,只顾按他吩咐去办事便可。
于是,他恭敬地回答道:”好的,老爷你放心吧,我等会就去,务必帮你传达给祖总兵。“
侍侯洪承畴吃完,陈泰挎上菜篮,急急出门,那些在门口守卫,皆得到了皇帝的噩耗,此已皆是神情麻木而涣散,一副无精打彩的惫懒模样。见得陈泰出来,只是随意开口询问了两句,便自放他离去。
离屋而去的陈泰,借着月色,在寂静的街道上七扭八拐地穿街过巷,来到祖大寿所居的院子处。然后,他向门人通报了一声,不多时,便被祖大寿接见。
”陈泰,你深夜来此,却为何事啊?“昏暗烛光下,祖大寿轻声问道。
陈泰注意到,这位原明朝辽东前锋营总兵,现在的正黄旗总兵祖大寿,一点都没有先前在锦州担任总兵时那么威风凛凛气场十足,现在的他,一脸憔悴与忧虑之色,两眼更是浑浊无光,就连皱巴巴的衣服上,都溅着点点菜渍,看上去十分邋遢猥琐。
很显然,清朝皇帝的突然垮掉,以及接下来就会发生的残酷内战,让本来就精神沮丧混吃等死的祖大寿,内心更加忧烦无比,才会这般无心注重外表仪容,也可以想见,现在的他,内心的不安与压力,到底有多么巨大。
陈泰轻叹一声,恭敬地回答道:”禀总兵大人,我家老爷说,希望明天一早来府上求见,还望大人你能拔冗一谈。“
”哦,这样呀,那让亨九明天上午来吧,反正现在皇上一出事,那些护卫监视也松了,让他尽管来便是,我在家中候他。“祖大寿淡淡地回了一句。
陈泰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家老爷说,这番会谈十分重要而迫切,希望大人明天能勿见他客,专门与我家老爷一见。“
”哦,是么?“祖大寿眨了眨眼,看似浑浊无神的眼睛中,却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他沉声道:”好的,本兵知道了,你告诉洪亨九,明天上午,本兵谁也不见,专在内厅候他,他要谈什么,皆只会出其之口,入我之耳,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得到了祖大寿肯定的答复,陈泰一脸喜色,他急急在应诺了一声,便告辞离去。
回到家中之后,陈泰立刻向洪承畴禀报了见面祖大寿的经过。
听了陈泰的禀报,洪承畴脸上,又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他知道,祖大寿应该也猜到了,自已想要找他说什么了。也就是说,祖大寿愿意在明天与自已单独面谈,说明他的心下,也应该是有一个初步的打算了。
昏沉的烛光中,洪承畴脸上泛起怪异的笑容,同时,暗暗握紧了拳头。
次日,吃过早饭后,洪承畴换了便服,又给了那些守在门中的护卫们一人一钱银子的贿赂,让他们睁一眼闭一眼后,便施施然独自出门离去。
洪承畴一路小心行走,同时密切注意是否有人在跟踪自已。好在现在城中秩序大乱,街头巷尾都是一片惶然不安的气氛,他这一路穿街过巷,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便衣简装的他。
不多时,他来到祖大寿居住的小院外,门人随即带他入内,直到内厅之中。而在这里,祖大寿早已等候在其中。
两人分宾主而坐,看茶后,仆人退出,并把房门紧紧掩上。
洪承畴与祖大寿二人,四目相望,一时间,仿佛有无限话语想对对方说出,却又一时什么都说不出。
一时间,这两位投降清朝的明朝重臣,脸色皆是十分复杂,两人都仿佛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这房间中的气氛,亦是十分尴尬。
最终,还是洪承畴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复宇(大寿字),我今日前来,却是有一要事,想与你相商。“
祖大寿脸上的肌肉轻轻颤动了一下,他轻叹了一声,缓缓道:“亨九,咱们也是共事多年的老同事了,就不用再打哈哈了。我也直说了罢,你此次前来我处,可是特来劝我,赶紧离开清朝,去别投他处的吧。”
洪承畴见祖大寿一下子就点破了自已前来的真正目的,不禁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快速反应过来,脸上微微一笑,沉声道:“复宇果是爽快人,洪某也不相瞒,我此番前来贵处,正是此意。”
祖大寿斜了他一眼,又是一声长叹:“亨九,你不就是想来劝我,趁现在清朝内乱,无睱顾及我们这些降臣,让我与你一起,重新潜逃离去,再投明朝效力么?只不过,我祖大寿不比你啊,我可是先后投降过两次清朝的人,子侄亦皆为清朝效力,这般丑行,提起来便是足以让人惭愧无地,如何还有半点颜面返回明朝!可叹皇上昔日对我祖家这般信重,我却最终难尽臣节,在这里腆颜求存屈身事虏,实是愧对皇上,愧对祖宗,愧对我大明亿兆百姓啊!”
听到祖大寿这番话语,洪承畴亦是脸上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