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要做的工作,仅仅只是一路追杀,将逃跑的明军斩尽杀绝。
这场败仗,堪称自八旗铁骑建立以来,第一次在大规模作战中的彻底惨败。自此之后,八旗铁骑战无不胜的神话,将会彻底消失了。
望着向来与自已不睦,一直暗中与自已争斗的豪格,在自已前面几步外的草地上,颡首伏跪,多尔衮心头,却并没有多少快慰的心情。
如果要赔上八旗骑兵的一世英名,如果要以这场让大清骑兵赫赫威名彻底抹杀的惨败,来换取豪格对自已这番言不由衷地求罚话语,多尔衮绝对不会同意。
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多尔衮心头隐痛,努力控制的表情中,还是隐现了一丝狰狞,又夹杂着无可言说的痛苦。
他极想立刻杀了面前这个败军之将,但他虽身为主将,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豪格是皇太极长子,又是安插在自已身边的监督者,这样的人,永远只能是自已名义上的下属,而不会受自已真正的统领。因此,自已当然不可能真的去处罚他。
于是,脸上胡须颤动的多尔衮,在沉默良久后,还是缓缓地说道:“豪格,你此番战败,丢尽了我大清铁骑之颜面,实是罪无可遣。然为免临阵处罚大将,以致军心动摇,士气消沉,你此番战败之罪,权且记下,容你日后戴罪立功。且待返回盛京后,再行惩治!”
“嗻!谢大将军法外开恩。”
跪在地上的豪格,咬着牙,从喉咙中闷出这句话。
多尔衮厌烦地挥了挥手,一旁的护卫,急急搀扶着受伤的豪格退下,随即令随军医官诊治不提。
豪格退下后,阿巴泰与尼堪两人,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阿巴泰正想开口,被多尔衮伸手阻止。
随及,多尔衮冷冷道:“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之处,二位且随本将入帐说话。”
说完,多尔衮一撩披风,率先转头离去。
阿巴泰与尼堪对望一眼,亦不多说什么,两人各自冷哼一声,随着多尔衮进入中军大帐。
进得帐后,尼堪率先喊道:“睿亲王,我军破城在即,为何这般急令退兵,却是何缘故?!”
听到尼堪言语不善,多尔衮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番,方道:“怎么,本将之令,你心下不服么?”
“当然不服!这涿州城中,不过仅存三千来名明军还在拼死抵抗,连明军主将卢象升亦被我砍伤,已是奄奄一息弹指可毙。战至此时,我军攻打这涿州城,可谓须臾可下,几可立得!却为何在这般要紧之时,竟鸣金退兵,以至我4万攻城大军,不得不就此退出城去,以致功败垂成,倒是白白折了许多军兵与攻城器械!尼堪心下,着实恼恨得紧!”
见尼堪毫不客气地顶撞起来,多尔衮亦是变了脸色,他从官帽椅上腾地站起,一双棱角分明的三角眼中投出的目光,有如两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戳着尼堪愤怒的脸上。
“尼堪!本将乃是皇上亲任的奉命大将军,这如何作战行事,自是由我全权决断。你不过是本将手下一员副将,如何敢在本将面前,指手划脚,口吐狂言!你这这般顶撞,就不怕本将重重责罚你吗?!”
听了多尔衮这语气凌厉的威吓之词,尼堪心下恼怒非常。
年轻气盛的他,如何肯服,正梗着脖子欲与多尔衮相争,却被旁边的阿巴泰一把拉住。
“尼堪,不可造次,大将军这般行事,自有其道理。他的军令,你身为副将,听令行事便是,又何需多问。”阿巴泰冲着尼堪斥责了一句,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向了一旁的多尔衮。
多尔衮如何会看不懂阿巴泰的眼神,他咬了咬牙,却是惨笑一声道:“饶余贝勒,你也是打仗打老了的老将了。怎么连这识时务,懂进退的道理都不明白么?现在我军骑兵大败,根本无力阻止唐军之进攻,那唐军挟战胜之威,直攻我军本营,情况可谓危急万分。而我全军主力,全部往攻涿州,大营中仅剩千余骑兵驻守,实是空虚至极。要知道,我全军之辎重钱粮,以及入关以来的大批掳获,皆在大营其中,这等紧要之地,却是万万不可稍有闪失啊!”
多尔衮一声长叹,又道:”若本营有失,让全部的辎重钱粮,落入唐军之手,那纵然我军能攻下涿州城,又岂非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你们以为,本王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涿州城,就不难过,不心痛吗?!只是这形势比人强,就是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啊!况且,唐军只是骑兵先至,又有谁能知道,还有多少后备唐军步兵,尚在赶往涿州的路上呢?!在那敌情不明,我军本营又如此空虚之际,本王作为领军大将,又如何能不慎之又慎,以防万一啊!“
多尔衮这番话说完,阿巴泰与尼堪两人皆陷入沉默。
他们必须承认,多尔衮这番临机决断,还是很有道理的。
若真的本营不保,丢了全部的辎重粮草,就算打下这个小小的涿州城,在全军没有粮草与援兵的情况下,又能支持多久呢?
”睿亲王,那现在唐军骑兵,已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