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珅说完这话,却没看他,作势便往外走,快到房门之际,他才冷笑一声,转过头来,对正一脸阴沉,却还在努力控制自已情绪的的李啸,冷笑着抛下一句话:“李大人,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世上,可没有谁白做好事,却不求回报的道理!”
“送客。”
听了王珅的话语,李啸并未抬头,而端着茶杯轻呷了一口,便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王珅咬牙冷笑,摔门而去。
望着王珅离去的背影,李啸的目光,一时森寒无比。
“去,把姜赞画与陈赞画二人叫来,本侯有要事与他们相商。”李啸对侍卫低声下令。
侍卫应诺而去,很快,姜曰广与陈子龙二人,快步来到客厅之中。
二人看茶入坐后,李啸便把刚才与王珅的谈话内容,对二人复说了一遍。
李啸最后抚腿叹道:“可叹啊,这个王珅,若是他向本官勒索个几万两银子,本官看在朝廷谕令的面子上,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只是本侯万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贪婪卑鄙,才刚到军中,便向本侯狮子大张口要30万两银子,倒是好大的胃口!“
“那东海侯可答应他了么?“陈子龙急问一句。
李啸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此人这般贪婪,本侯如何可答应他!便借口要盘点银库,想将他支吾了过去。没想到这王珅,却是立刻恼恨,翻脸离去,估计现在此人,怕是正在馆驿中,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本侯参上一本吧。“
李啸说完,一旁的姜曰广,便接过话来说道:“这个王珅,实在是这些太监监军中的典型货色。以在下看来,皇上让这些太监当监军,监视诸镇兵马,看似能加强对各地军兵的管控监督,实则是让部下离心离德,加剧君臣对立的大错之举。“
未等李啸回答,姜曰广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皇上这般派驻监军,虽是为了便于朝廷管控诸镇军兵,但下面各军镇却皆是暗中抵制,以至矛盾频频,内耗极大。皇上一厢情愿地以为,派出太监到军中充当耳目,便可以防止文武官员的欺蒙与谋逆,却没想过,这些人到了地方上,这点正面作用,远不能抵消其带来的祸害。”
“姜赞画说得有道理,学生亦是这般认为。皇上之所以派出太监为监军,还不是因其为这些人,是自己亲信之故。皇上长于深宫,朝夕与宦官们相处,故一厢情愿地认为太监们没有私心,在派往各军镇后,能够实心办事。只叹皇上初心是好,实则大谬!”陈子龙也在一旁叹息说道。
陈子龙轻咳两声,继续说道:“要知道,宦官们皆是刑余之人,虽有小部分忠心为国者,但大部分皆是只会擅长巧言令色骗取皇帝的信任,借以招权纳贿,暗谋私利。这样的人,所谓“监纪功过”,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在外发财的机会罢了。这些派出的太监,到了地方上,往往只会一味的盘剥贪腐,祸害甚大,以至军怨民怒,让皇上与朝廷的威望,得到了更大的损害。“
听了陈子龙的话,李啸心下,亦是感叹不已。
在历史上,崇祯自身,就因为外派太监的必要性与祸害性,是如此地交织难分,让他自已也时常纠结于到底派还是不派的痛苦之中。以至于外派太监之事,定了又撤,撤了又定,反复多次,弄得自已亦是心神俱疲,不堪其累。
《明通鉴》中记载,崇祯于曾于告天下臣民书中,曾向朝廷各臣解释自已外派太监监军的苦衷,他在其中说道:“朕御极之初,撤还内镇,举天下事悉委之以大小臣工,然比者多营私,罔恤民艰,廉慎者又迂疏无通,此士大夫之负国家也。朕不得已,方用成祖监视之例,分遣各镇监视,乃一时权宜,欲诸臣自知省也,以信朕之初心矣。”
可叹的是,崇祯这番自诉苦衷,既无法打动满朝文武,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最后还让自已被历史学家们,贴上了一个重用内监的恶名。
一个即位之初大力打击阉党的皇帝,与一个随后又重用太监为亲信的皇帝,竟然会是同一人,这历史的吊诡之处,足让后人叹息无语。
说到这里,姜曰广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句:“没想到,这王珅刚来,就到了要与大人翻脸的地步,只怕此人将来,给朝廷的密信中,皆是对大人不利的言辞啊。“
听了姜曰广的话语,李啸却忽然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高亢响亮,却又隐隐夹杂着莫名的苦楚与酸涩,许久方停。
“这厮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也就别怪李某手狠了。“李啸眼中,又是一道寒光闪过:“本侯打算,把这厮流放到台湾去,让他彻底来个人间蒸发!”
“啊!那王珅怎么说也是朝廷所派的监军,大人若要这般做,只怕要与朝廷彻底撕破脸面了!”陈子龙在一旁,声音发颤地说了句。
“哼,难道还要本侯,不停地投钱,去养这条喂不熟的狼的吗?!”
李啸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口,语气之中,满是苦涩之味:“本侯转战海外,为国家立下大功,不费朝廷半粒粮粟,可朝廷却在恩赏之余,先是派驻监军,后便是要收对台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