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章久挥舞着手中的团扇,指挥着总共七百二十多人的军队,在离海滩一百步外,排成了军阵。前阵,是100人的铁炮手,左右两边,则分站着50人的弓手。中阵,则是作为作战主力的长枪步轻约300余人。后阵,则是手持太刀的旗本武士约150人。最后押阵的,则是岛津章久亲统的骑兵部队50余人。整个军列,安排得整齐有序,各兵种之间保持着合适的间距,岛津章久的紧急布阵,却还是极有章法的。只不过,让岛津章久和全体军兵都感觉奇怪的是,明军的船只已迫近海岸多时,却一直没有放下舷梯,放明军步兵下来。“将军阁下,为何敌军一直不下船?”一旁的侍大将紧勒着胯下躁动不安的马匹,向岛津章久低声问道。岛津章久眉头紧皱,只不过,在他尚未答话之际,忽见到远的船上已是旗语挥摇,随后,震天动地的炮弹打放声,绵延不绝地响起。五艘龙骧级战列舰的侧舷火炮齐齐打响,至少有一百五十多枚大大小小的炮弹,向远在一百步外的萨摩军阵,呼啸扑去。岛津章久,脸色顿是惨白如纸。“叭嘎,明军竟有这么多大筒!“岛津章久所说的大筒,在日本战国时代,成为了“大铁炮”的代名词,其原意并不是指象明朝与欧洲所使用的火炮,而是专指大型化的火绳枪。所以,虽然一些大筒的口径非常之大,相当于小口径的火炮,但是其本质仍然是与铁炮相同,要通过扣动扳机来击发。因为在此时,真正意义上的火炮,在日本还不具备,故岛津章久很自然地把明军的火炮,当成了与大型火绳枪一样的大筒。一百五十多枚实心铁弹,形成恐怖的死亡之雨,扑向惊慌失措的萨摩军阵,很快,绵延不绝的惨叫,从萨摩军阵中不停响起。岛津章久惊恐地看到,极多的手下军兵,被这些巨大的黑色铁弹砸得血肉模糊,残肢飞溅,鲜血与内脏四处迸飞,方才问他的那名侍大将,则直接被一枚有头颅般大小的黑色铁弹,连人带马,一齐砸扁,成了一团恶心的血肉团子。这极度恐怖凌厉的巨大打击,让向来骁勇蛮横的萨摩军,根本无法承受,立刻崩溃了。明军这次舰炮齐射,至少造成了三百多名萨摩军兵死伤。残存的军兵哀嚎着,纷纷弃了武器,下意识地往汤湾山上的本阵,狂逃而去。“撤,快撤回本阵!“岛津章久嘶声大吼,然后率先带着残存的十余名骑兵,向汤湾山方向策马狂逃而去。而在此时,在这轮炮击后,五条战列舰才放下舷梯,让船上的猛虎军兵从船上滚滚而下。冲在最前面的,是飞鹞子轻骑。他们纵马疾驰,嘴中发出厉声的尖啸,很快就追上了溃逃的萨摩军士兵,手中雪亮的骑刀用力一挥,便是一名萨摩逃兵惨叫着扑倒于地。马蹄隆隆,刀光闪烁,惨叫连连,到追到汤湾山脚下时,除了那十余名骑兵护着岛津章久逃回本阵,其余的全部溃兵,已被飞鹞子轻骑全部斩杀。而萨摩军弃在原地的伤兵,则纷纷被李啸军步兵刀砍枪刺,全部杀死。至此,岛津章久策划的阻击战,以萨摩军的彻底失败而告终。明军一人未伤,而萨摩军竟已有七百余名久历战阵的士兵死亡,仅剩二百余名士兵,在汤湾山山腰的本阵处,苟延残喘。上得岸来的李啸,缓缓纵马来到方才的萨摩军阵处,见到这遍地的残碎尸骸与洒了一地的暗红鲜血,脸上却不觉浮起淡淡的微笑。这些向来跋扈猖狂的小日本,怕是绝不会想到,他们竟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般全部丧命于此吧。李啸仰头望天,那缓缓西斜的太阳,将温暖的余晖,涂满了他英俊的脸庞。“传本伯军令,步兵打扫战场,将敌军尸体全部丢入海中喂鱼,重型龙击炮部队与火铳手,依战前计划,继续攻打汤湾山本阵,务要在太阳下山前,攻破本阵,将岛上残存萨摩军,统统消灭。”“得令!“如血夕阳下,逃回本阵后的岛津章久,站在本阵的瞭望塔楼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明军正沿着山道推十门炮口极其巨大的大火炮,向上山道口缓缓前行。而在这些火炮之后,是密密麻麻的火铳手在跟行前进。岛津章久突然脸上泛起苦笑。他看得出来,明军这些大筒,极可能比先前船上那些火炮还要厉害,那么,自已的本阵,怕是绝难承受这样的齐射轰击了。要投降么?这个念头,忽地从岛津章久脑中闪过。不过,他迅速地摇了摇头,为自已这个想法而感觉羞耻。萨摩的武士,只有战死于疆场之辈,却绝无屈膝投降之徒!虽然那萨摩藩藩主家津光久,对自已这般猜忌,但这绝不能成为自已背叛岛津家的理由。忠勇的武士,只能象樱花一样,凋谢在生死搏杀的战场。想到这里,岛津章久心下已有了决定。既然武士的最终宿命,是战死疆场,那么,就让自已与这一众手下,在这里为岛津家尽忠吧。岛津章久返声退回本阵,回到自已的房间。他一眼就看到,那名缩在墙角抖如筛糠的乐妓,和枯坐一旁,有如一具木偶的瞎子能乐师。“奏乐,起舞。”岛津章久将太刀往榻榻米上一丢,一边脱盔甲,一边冷冷下令。凄凉悠深的绯乐,如泣如诉的响起,眼中含泪的乐妓,手执帕扇,随着乐曲婉转而舞。仅着内衣的岛津章久,一脸狰狞地连饮三杯清酒,便狞笑着起身,吼叫着冲向那名乐妓。他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将乐妓的衣服统统扒光,把她光洁如玉的身体狠狠压在身下。悠扬的绯乐中,乐妓的哭泣与他的嘶吼交织在一起,直到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