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见众人探询的眼神一齐望向自已,便微笑回道:“各位,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军要去打荷兰人,而是荷兰人主动违约,要前来攻击我们呢?”
李啸这话,让丁佑、马华兴、李定国、罗正四人,脸上愈显迷惑之色。
“李大人之意,可是要诱导荷兰背弃盟约,主动来进攻我军么?”丁佑轻声问道。
“正是此意!我军现在击败了西班牙人,占领了台北之地,荷兰人应该肯定也得到了消息。故本伯认为,我军安插在赤嵌城中安全司人员,若大量散布我猛虎军主力尽已集结于台北,以防西班牙人前来报复,而台中彰化城等地却是城防薄弱,兵力寡薄的消息,难说那些本就因为上次战败,而一直在心中耿耿于怀的荷兰人,不会因此而动心,派兵来攻抢这台中地区。只要荷兰人主动违约来攻,那我军当可以堂堂正正出兵台南,与荷兰人一决雌雄了。”
李啸顿了下,继续道:“只要能把荷兰人拖在这彰化城下,同时我军立刻从台北发兵返回,与彰化守军两处夹击荷兰陆军,歼其主力,则荷兰人实力势必大损,我军便可挥师直取荷兰人在台南的各处重要据点,这样一来,我军将会处处得心应手,而荷兰人则只会进退失据,被动挨打,直至灭亡。”
听了李啸的解释,这四人脸上皆舒展开来,眼中亦满是向往与期盼之色。
对啊,与其被迫攻坚,还不如引蛇出洞,再乘虚直入,直取敌人的老巢,这样一来,我军无论是在道义上,还是军事上,都会占有极大优势,李大人此计,却是端的不错。
更何况,这种战法,还避免了猛虎军尚是薄弱的水师,与在台湾大小战舰多达七八十艘的荷兰进行正面对抗,从而充分利用自已陆军的优势兵力,给予荷兰人沉重打击。
当然,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对彰化城以南地界的村镇,造成一定的损失与毁坏,但是,为了能歼灭荷兰人主力陆军,这样的损失是完全可以承受的。更何况,彰化城中的军兵,可以提前把这些百姓与村民,以及粮食牲畜,撤回彰化城中,从而及早做好准备,减少损失。
一脸激动神色的李定国,首先站起表态:“李大人此计甚好!哼,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这台湾终究只得由我军一统占据,安可让红夷番邦窃我宝岛!李大人,你下令吧,我等遵命行事便是!”
“好,既然各位皆无异议,那接下来,便请听本将之具体安排。”李啸朗声笑道。
很快,李啸布置完毕,目光炯炯的他,沉声说道:“各位,剿灭荷兰红夷,在此一举了!”
在李啸军议完毕的第三天,在台湾赤嵌城中,穿着笔挺鲜红礼服,系着大团雪白织花领结,一头金发梳成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发蜡打得油光可鉴的新任荷兰台湾总督楚尼斯(PaulusTraudenius),正在办公室中欣赏一幅美女油画,忽听到有卫后来报,说有手下的熟番细作紧急传来了消息。
楚尼斯眉头一皱,急急唤其入内。
这位第六任荷兰台湾总督楚尼斯,才刚刚到台湾上任了两个多月,据说,此人与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长扎恩有亲戚关系,本人又善于钻营逢迎,故深得扎恩欢心。在前台湾部督范德堡因有打开明朝市场之功,而调回巴达维亚担任副董事一职后,由董事长扎恩亲自推荐,让他续任荷兰台湾总督。
楚尼斯自上任后,因治下无事,日日承平,让这位总督大人除了不停想办法从各类贸易中为自已捞肥水赚外快外,倒也无甚事情可做。
只有在前段时间的圣诞节里,心情颇佳的楚尼斯才办了一点事情,那就是,他大力操办圣诞庆典,以此邀买人心,让台南各处荷兰城堡里的荷兰人皆有机会大肆欢庆一番,在这遥远的东方异域,好好享受西方传统节日的欢乐气氛。
只不过,就在前几天,他得到了明军发兵进攻台北,并把西班牙人打得彻底投降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这位原本心情不错不错的荷兰台湾总督,顿是心里满是积郁。
这明军军力如此强盛,竟能一举打败在台北盘踞多年的西班牙人,那他们接下来,该不会打台南的主意吧?
想到这里,楚尼斯因为度过一个美妙圣诞节而欢畅快乐心情,已然消失了不少。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就在明军攻下台北的消息已在台南各城中遍传之际,在各处城堡中,还传着一条消息,那是明军攻下台北后,为防西班牙人返回报复,将原本驻屯于台中的大量军兵,纷纷调往台北,现在的台中之地,却是防御薄弱,兵力稀少。
这个消息,让原本心下十分不安的楚尼斯,顿时又有了很多不可言说的想法。
既然这明军主力已大部前往台北,那么,如果自已突然率军进攻台中的话,象明军的彰化城之类的城池,岂不是手到擒来。
楚尼斯的这个想法,仅仅是稍一透露,便得了荷兰驻台湾总司令鲍德尔的热烈赞成。
这个比年初更加肥胖的司令官,心下犹对年初率军攻打明军时,自已却被活捉的耻辱经历,极为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