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航行,还算十分顺利,因有医士一路跟船照顾,55万流民中,只有大概一千多名老弱,因为受不了海浪颠簸,长期晕船,而在路上生病去世,其余的移民,全部健康到达了台湾。
船只驶近鹿港海岸时,在越来越明亮的亚热带晨曦中,李啸可以看到,透过渐渐消散的海雾,那一片洁白无垠的沙滩上,已清晰出现于眼前,沙滩上高大的椰子树,密密成林,婆娑摇影,在清晨的太阳映照下,尽现温柔的南国风情。
李啸欣喜地看到,大肚溪河两岸,片片相连的新辟稻田,已然无边无尽,一直延伸至远方一片暗青色,巍峨绵延的台中山脉中。
此时,田中晚稻早已收割已毕,稻田已栽满了绿油油的马铃薯苗,碧绿的叶片,在晨风中欢快摇曳。而砍下的晚稻稻杆,则堆起了一座座高塔,有如沉默的哨兵一般,静伫在稻田的海洋中。不时可见身着短袄的孩子们,在田埂上欢笑着来回跑动追逐,笑声似乎微然可闻,放眼望去,这原先荒芜一片的大肚地区,已然充满了一种闲适悠远的南方乡村风情。
这时,台湾拓殖团长丁佑,带着副团长马华兴,台湾平南营营长李定国,副营长罗正等人,在鹿港码头上,恭迎李啸下船前来。
此时,郑芝凤郑彩二人,见到运送的任务已顺利完成,脸上皆满是轻松之色。两人正盘算着,赶紧卸下乘客与李啸自带的物资,自已好带着那装了50多艘大船的商货,返回澎湖去向郑芝龙邀功。故在李啸邀其上岸休息时,两人皆是婉拒。
见此二人不愿上岸,李啸便在岸上,向他们再度感谢了一番,就与二人拱手辞别。
随后,李啸便在丁佑的带领下,跨上坐骑,率领一众护卫,前往那早已建好,位于浊水溪二林之地的彰化城而去,那台湾拓殖团团长丁佑,早在城中官署内,为李啸备好了接风酒宴。
李啸等人虽先行离开,但码头上的装卸工作却是井然有序。
为避免出现混乱,一艘艘船只,轮流在码头上卸下满船的乘客与物资。下得船来的55万余名流民,则分别在台湾民政司文官带领下,先行就地登记,再前往各处已建好的帐篷处安顿,开始沐浴吃饭休息。而船上的各类军械、银钱、商货等等,也按种类分批登记入库。
经过长久海上旅行的55万流民,几乎人人衣衫褴褛,鸠形鷎面,神情萎顿,见到眼前的沙滩与大地,皆是十分激动,很多人流下了热泪,甚至有人大声嚎哭,不知是因为自已终于到达台湾喜极而泣,还是因类这旅途太过辛苦疲累而心下感伤,也许,两者皆有吧。
随着各条船只在港口搭上舷板,这55万流民,有如奔涌而出的人海,从各条船上滚滚而下,幸得有官员与军兵组织,故整个场面,虽然极其浩大,却是有条不紊,十分有序。
这55万流民,在今天上岸休息一天后,于明日,便要由民政司安排,前往原大肚,二林,南社属下的12个大型乡镇,授下田土,安家落户,正式成为台湾当地的永久居民。
至于补充到平南营的军兵,则有原台湾派遣军的将士,在岸上清点人数,分清兵种,准备在把军械火炮之类全部运上岸后,再一齐带队前往彰化城军营。
李啸等人,一路前行,皆是看不完的田园风光,遍目所及,皆是一望无尽青翠喜人的马铃薯苗,已与福建广东等地的乡野,几无任何差别。见到这一片兴旺景象,李啸心下十分喜悦。
李啸忽想起一事,向一旁的丁佑问道:“丁团长,上次本官与你飞鸽传信,为加快台湾地区的开发程度,将每家授田额度,从每户五亩,提升到每户十亩,此事却可已办妥否?“
丁佑忙答道:“李大人,这事学生早已安排,现在台湾中部的这12个乡镇中,每家皆已授田十亩,总共开辟的田土为113万亩,却比李大人上次离开台湾时的田土面积,翻了一倍还多呢。”
李啸心下大为惊喜,忙问:“如何开辟了恁多田土?”
丁佑笑道:“李大人,这都是福建广东两地百姓,听闻李大人有每户授田十亩之策,且耕牛、种子等皆有优惠,故有近2万户,约七八万人,自发来到台湾,才得以辟得恁多田土呢。”
李啸大笑,点头道:“甚好,甚好!这台湾之地,本是迁居不易,故本官在想,当需以更优惠之条件,安顿流呢,吸引百姓,让他们不仅能在这台湾之地吃饱穿暖,养家糊口,更有能在这块海外之土上,发家致富,子孙繁息,如此一来,方可对打算在台湾安居落户的百姓,有更大的吸引力啊。”
丁佑亦是一脸喜色,他捋须笑道:“现在大人这55名流民百姓来到台湾,估计其中至少有12万户百姓,却可至少辟出120万亩荒田出来呢。这样一来,光是我军所占的台湾中部地区,便有133万亩土地,每年所产的粮食,实是足为可观矣。”
听了丁佑的回话,李啸心下更是喜悦无比。
有这133万亩土地,以每亩八斗稻米收税的话,则每季可收106万石的粮食,一年二季共可收210多万石稻米,足以支撑李啸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