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你下狠手,只恨形势比人强,开弓没有回头箭,奈何奈何!”
徐成荣眼角渗血渐渐呆滞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悔恨。
“李啸,我想对你说,你这样的当代英杰,一个能从乡下猎户,做到大明赤凤伯的人,注定不是池中之物。我相信,这看似偌大的一个登州,其实也绝对容不下你的野心与抱负。当然,至于你将来会辉煌到何种程度,本指挥只能九泉之下看到了。”
徐成荣的声音断续嘶哑,伴着剧烈的咳嗽。
整个场地之上,一阵无声的沉默。
李啸脸上是满满的凝重之色,他紧咬着牙关,平静得有如一座雕塑。
“李啸,我最后,还有个请求。”
动弹得越来越微弱的徐成荣,用尽力气,低低地说道。
“你说。”
“我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虽然我曾加害于你,但却与我的家人无关,我希望李啸你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动作越来越微弱,瞳孔也越来越散淡的徐成荣,费尽力气说出这句话。
良久的沉默。
李啸脸寒如铁,他缓缓说道:“首恶必究,余从不问。本伯答应不杀你家属。”
“多谢。”
徐成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指遥指一旁的三名指挥使,低声道:“李啸,他们三人,确是与我同谋,你若放过他们,我至死,亦难瞑目啊。”
徐成荣说完这句话,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再无动弹。
他终于死在了自已亲手配制的毒酒之下。
徐成荣圆睁着双眼,果然死不瞑目。
望着在地下弯成弓状,死状极其痛苦的徐成荣的尸体,李啸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疲乏的感觉,一种莫名的苦涩滋味弥漫在他的心间。
为什么自已杀了这个反悖谋乱的指挥使,心情非但没有半点畅快,反而更加沉重莫名?
为什么?
为什么?!
李啸无法回答自已,他的眼神阴郁而复杂,很想大声喊叫,把这种压抑的心绪发泄出去,只是最终,面无表情的他,却只是从嘴边冰冷地吐出一句话:“来人,枭其首级,悬于城门,以儆效尤!”
“遵命!”
几声令人牙酸的斩断颈骨的声音响起后,一名猛虎军军兵,手提着血淋淋的徐成荣头颅,前往西门城楼。
而见得徐成荣死去,旁边的三名指挥使,皆大出一口气。
这个倒霉家伙死了,咱们现在,应该可以被释放了吧。
三人心下刚轻松了一点,耳边却听得李啸的声音又冷冷地响起:“三位指挥,你们也都听到了,徐成荣死前,还在对本官说,你三人确是参加了同谋啊。”
李啸话语一完,三名指挥使的声音立刻大声地喊起来。
“大人,休得听那厮胡沁!徐成荣这厮心肠歹毒,不过是想拉几个陪死鬼而已啊!”
“赤凤伯,你明查善断,绝不可听信这厮死前的鬼话啊。我等用是清白无知之人哪。”
“李大人,徐成荣这厮分明是想在死前拉几个垫背,这等恶毒拙计,李大人何其英明之人,万万不可轻信啊。”
三人急急辨白,李啸的眉头,却已充满厌恶的皱在一起。
“住口!”
李啸一声大喝,三人惊惧闭嘴。
“尔等想要活下去,却也不是没有办法。”李啸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本伯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三人听到李啸这么说,顿时人人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来听李啸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三人听好人,本官既然不然断定你们是不是皆参与了这谋刺行动,现在本伯就把审断之权交给上天。”李啸环视了一圈他们惊愕的眼神,继续说道:“本伯给你们三人每人一把刀,你三人互相砍杀,最后活下来者,方可有活命的机会。”
李啸说完,随及令一旁的军士将三把腰刀,分别扔到他们三人面前。
听了李啸的语,又看到面前地面上那柄闪着寒光的腰刀,三人霎时面如土色,惊怖不已。
“大人不可啊,大人我们。。。。。。”
“闭嘴!”
李啸厉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他的声音冰冷致极,没有半点温度:“若尔等再不动手,本伯便要下令,让我军军士将尔等就地斩杀!”
李啸说完,三名指挥使又呆怔了一下,随及立即伸手抓向面前的腰刀。
成山卫指挥使刘知谦,刚刚抓住面前腰刀的刀柄,还没完全站起身来,便感觉腰间一阵极度的剧痛传来。
他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只见一柄腰刀那狰狞滴血的刀尖,正从自已的腰侧,凶狠地透出。
他侧身回头,只看到大嵩卫指挥使王行道那狰狞凶恶的脸。
王行道一咬牙,手中的腰刀愈加发力地搅了搅。
“狗入的,下手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