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力已竭,若再要出城与清军作战,只恐难于相持。还是稳守江华岛城为要。”
李仁瞻顿了顿,抹了把满脸的雨水,又大笑说道:“以本将观之,所来之明军,极有气势,战阵严整,当是精锐之师。我等就在城上,好好观看天朝上国的大明天兵,如何消灭这些可恶的鞑虏吧。”
在离江华岛城东面城墙约一百来步外,清军业已紧急摆好阵型。而保持着严整阵形,不断前进的明军,在两刻多钟的行进后,终于到了离清军不过二百来步的地方。
在远远地看到这支铁甲森森,刀枪明耀的明军,有如一架整齐的机器般大步行来之时,久经战阵的阿巴泰,便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在心下迅速地想到,这支充满了杀气与威压的明军,应是明军中难得的精锐了。只是,明军精锐有限,能在阿巴泰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不过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只,那么,这次来的明军,会是谁的部队呢?
当对面的明军越发行近后,通过千里镜仔细观察的阿巴泰,看到那面曾在金汤城头见过的猛虎啸日军旗,以及多面斗大的李字旗时,他终于知道,来救援这江华岛城的,是哪部明军了。
操,狗入的李啸,本将与你,真他娘的冤家路窄啊!
放下千里镜的阿巴泰,牙齿咬得格格响,随即下令,全军作好战斗准备,要与对面前来的明军,决一死战。
阿巴泰迅速地评估了一下双方的战力。
现在阿巴泰所统的九千兵马,在经过这番攻城战后,约有三百多名清军死伤,可谓无妨大碍。只不过,因为这次渡海而来,主要是为了攻城作战,故清军中骑兵较少,不过六百余名,其中满洲骑兵与蒙古骑兵各占一半,余者8000多人,皆为步兵。
而对面来的明军,随着他们的行进,阿巴泰看到,明军的步兵,约有3000多名盾兵,6000多名枪兵,身着厚重的三层盔甲,全身上下俱包于甲中,只露出两只眼睛,有如机甲野兽一般的重甲步兵600人。
而明军的骑兵,则是有人马俱着重甲的重骑兵约600人,身着棉甲的轻骑也有600人,另外还有一支全身俱着纯白色的正白旗满洲盔甲的骑兵约900人。
这只全身俱着正白旗盔甲的满州骑兵的出现,有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刺痛了阿巴泰的心灵。
他猛地想到,这定是当日那只跟随伊尔根觉罗阿山,出征锦州的正白旗部满洲兵马,没想到,原本以为已然全部战死的他们,这近两年不见,这些大清的久战精锐,竟已投靠了李啸,为这个卑贱而狡诈的汉狗,效力战斗。
阿巴泰立刻又想起,当日在宣府北路的汤泉河畔,自已眼睁睁地看着李啸军在金汤城头抛射震天雷,轰杀了自已千余军兵的巨大耻辱。
还有,李啸这贼厮,后来假扮清军,攻夺房山县城,射杀了清军统帅扬古利,并以欺骗手段俘虏消灭正黄旗部数千精锐,对大清欠下了累累血债。
这个李啸,他的双手,可谓沾满了大清将士的鲜血,而此人的官位爵衔,那都是用忠勇的大清将士的头颅,才换得的啊!
“狗入的李啸,本将定要砍了你的头颅来当尿壶,方解吾恨!”
阿巴泰在心下,用尽了所有污秽的脏词,把李啸骂了个狗血淋头。
苍茫大雨中,明清双方缓缓移动战阵,终于到了彼此仅剩八十余步的距离,分别站定。
这样的滂沱大雨中,火铳与弓箭尽皆作废,阿巴泰不必担火明军的火器打放,李啸也不必担心清军能射箭矢,故双方能够行进到离彼此只有这么近的距离。
一名长着满族人典型面孔的明军将领,骑着一匹白马,缓缓策马到明军阵前,然后用满语大声向清军阵内喊话。
“统军清将,乃是何人,速速出来答话。”
见到此人摇头晃脑在马上喝喊,阿巴泰眼中却是怒火熊熊。
操,这个家伙,不正是扬古利手下的那个喀喇木么!
没想到此人,作为扬古利的亲信部下,未死于阵战之中,却已背叛恩主,投敌求荣,实实罪不可赦!
阿巴泰怒从心头起,他迅速策马到了已方阵前,马鞭向着喀喇木遥遥一指,厉声大骂道:“喀喇木!你这背叛大清,卖主求荣之辈,还有脸来阵前喊话。若非天下大雨,弓箭不得用,本帅定要一箭射死你这个无耻奴才!”
听到阿巴泰的如雷暴喝,喀喇木大吃了一惊,脸上顿觉莫名灼热。待看清了对面的清军统帅是阿巴泰后,他轻咳了两声,脸上挤出笑容道:“哦,原来是饶余贝勒统军前来啊,我喀喇木,倒是一眼还未认出来呢。”
阿巴泰尚未回话,那喀喇木脸色一变,顿是峻厉非常,他大声喊道:“阿巴泰!你听好了,现在你部水师已灭,尔等已成瓮中之鳖。我猛虎军兵力众多,战力强悍,要灭尔等却是轻而易举。本将奉劝你,趁早认清形势,归降大明,我家李都督,尚可饶尔一条狗命。如若不从,抗拒天兵,定当当场格杀,千刀万剐!”
听到喀喇木这般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