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怀有不臣之心,朝廷若听之任之,则恐到时悔之晚矣。卑职忝为锦衣卫指挥使,若不据实奏报,亦有失职之嫌。”骆养性趴在地上,低声急急而答。
龙椅之上,久久无言。
“骆养性,你的密奏,可皆是实情?”好一阵后,崇祯的话语,冰冷无生气地传了过来。
“禀皇上,微臣已派人四处探查京师各地,确是皆在流传这般流言,说得有声有色。在下不敢耽搁,故特来紧急奏报皇上。”
上面又是一阵沉默。
“好了,你且退下。”崇祯烦躁地挥了挥手。
“是!”
骆养性心中长出了一口气,急急而退。
他退下后,默然呆坐的崇祯,回想这封密奏中的内容,心里莫名烦躁。
这封密奏的内容是:现在京师之中,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山东赤凤卫都督李啸,与清廷暗中勾结,接受了清朝的大笔重金贿赂,才在其部下军兵本已取胜的情况下,刻意要求朝廷与清朝议和,以便为自已通吃两处,大谋私利。
这信中,更有耸人听闻的一点是,那李啸大奸似忠,贪得无厌,见朝廷不纳已见,便心怀怨恨。而鞑子更是许了李啸王侯之位,只待其率众来投,便立即封赏。那李啸叛心已定,只待条件成熟,便要反叛明朝,率全赤凤卫兵马人口,往投清朝而去。
说实话,崇祯皇帝看完这封奏章的第一印象便是,这纯粹是某些无聊的市井小人,毫无意义的瞎编乱造,所以他才会对奏报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这般愤怒生气。
只是现在冷静下来的他,却现自已竟然也开始莫名地怀疑此事,可能也有些须真实之处。
让崇祯生疑的地方。主要有以下几点:
1、大明的总兵,从南到北人数众多,为何单传李啸要叛变,而不是其他人?
2、李啸前段时间沉重打击了入关的清军,斩获极多,按说,他完全可以就此唱高调,表功绩,以邀帝心之宠。却又为何在定会被主战派与一众清流痛骂的情况下,苦劝朕与那鞑子议和,莫非这其中,并不象李啸说得那般冠冕堂皇,而是确有众多不可告人之处?
3、流言中说,鞑子会许其以王侯之位,那么,相比自已给他封的这个虚衔左都督与太子少保,吸引力着实大得多,那李啸,真的还会保持忠诚吗?
想到这里,崇祯愈觉心烦,其中更夹杂着缕缕失落。
崇祯发现,自已似乎不知何时开始,竟有些越来越倚重这个小小的赤凤总督李啸了。这些年来,大明对叛军对鞑子,那屈指可数的胜利中。竟然件件都有那李啸参与,虽然李啸并不都是以主角的面目出现,但谁知道真正的实情,又是怎样的呢?
这样被自已深深倚重的国之干城,真的会叛变吗?
年轻的皇帝在心中找不到答案。
他思虑了良久,扭过头去,对一旁的侍奉太监不耐烦地喝道:“去,去把长卿叫过来。朕有话问他。”
“是,奴婢遵命。”
半个时辰后,温体仁匆匆而来。
当他听完崇祯皇帝的简述,又看了一遍骆养性的那封密奏后,心中竟陡地泛起莫名的喜悦。
哈哈,李啸啊李啸,看你当日恁的猖狂,还敢拿江南富户开刀,要拿老夫的家财为自已向皇帝邀宠,今天,老夫可要借此良机,好好好惩治你一番了!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骆指挥之密奏,当是可信。”温体仁低声道。
“哦,长卿何以这般认为?”
“陛下,那李啸当日,在大胜清军后,不为自已邀功请赏,反而力劝陛下与清虏议和,此事便甚是可疑。臣当日便有所疑虑,只不过,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却也不好凭空指责。现在看来,这李啸在鞑子的重金与官位引诱下,为自已大谋私利,且起了反叛之心,倒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温体仁脸色平静地,说完这段字字诛心的话语。
炎热的天气里,崇祯的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冰霜。
“那依卿之见,朕当如处置李啸,方为恰当?”崇祯绷着脸,轻轻说出这句话。
温体仁见崇祯入縠,心中暗喜,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提高声音道:“陛下,以臣之见,现在那流言蜚起,定然事出有因,此等关系国家安危之事,断断不可轻忽。虽不能仅凭流言便对李啸定罪,却完全可以先召李啸入京,着锦衣卫严加审讯。若查有李啸果有与清虏勾结之证,需立刻将李啸下狱拿办,从严惩处。若查不出李啸通敌之罪证,则陛下亦不可将此人轻易放回,可将其调往外地,担任闲职,以绝后患。如此,当可防其因陛下审问之故,心生怨恨,从而率领军民部众,北叛清廷而去,以致让我大明遭受重大损失啊。”
温体仁说完,目光熠熠充满期待地望向崇祯。
龙椅上的崇祯,皱着眉头,保持沉默。
温体仁见皇帝不吭声,又接着说道:“陛下莫非是虑李啸往日功高之故?只是臣以为,祸患常积于忽微,那李啸纵深得陛下之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