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镇边城所,仅剩空城一座,回望这座自已生活了十多天的堡城,身着谭泰鎏金盔甲的李啸,心下十分感慨。
其实,李啸也曾想过,再在镇边城所中,继续假扮清军,以零敲碎打的方式,诱杀大股小股的清军。只是,现在抓了扬古利二儿子塔瞻后,李啸便知道,自已恐再难假装下去了。
因为,塔瞻被俘后,若迟迟未给房山县的扬古利发去消息的话,扬古利必定其心大疑,若其前来,自已的镇边城所,在处事谨慎的沙场老将扬古利观察下,极可能会立刻暴露破绽。
若扬古利发现自已是假冒后,再纠集数万清军,一齐来攻打这镇边城所,这座原本已损毁严重,防御能力极低的城池,怕是再难守住。
李啸当然不允许这样坐以待毙的事情在自已身上发生。
所以,趁着现在扬古利尚不知情,李啸这般先发制人,抢占主动之战机,当为最佳之选择。
全军一路前行,与那些笑容满面的李啸军兵不一样,李啸军中的一个人,心情沮丧愤怒到了极点。
这就是,被一众假冒的李啸军兵,紧紧围护在中央的塔瞻。
身着原来盔甲的他,双手被背捆,嘴巴用棉布绑住发不出声,而且脸上还拉下了面甲,以摭住嘴巴上绑缚的棉布。
被关押这几天,被牢牢捆绑的塔瞻,曾经打算绝食而死,不料,每天都有几名明军士兵过来,强行掰开他的嘴巴,象喂不肯吃食的生病牛马一样,用一根长长的竹筒从他嘴中插入喉咙,灌入米汤,一天灌个两次,才让塔瞻屈辱地存活到现在。
塔瞻有如一具木偶一样,呆坐在自已的坐骑上,任凭前面的一名李啸军骑兵暗中牵着马缰前行,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悲哀。
怎么办?
自已难道只能这样,有如一具木偶一般,被这些假冒清军的明狗子,乖乖牵着去叩开房山县的城门,最终父子一同送命吗?
不,老子决不心甘!
纵是死了自已,父亲大人也一定要活下去。只要父亲大人活下去,舒穆禄家族的荣耀与官爵才能得延续。
如有可能,就让自已的爱子,爱星阿,将来再为自已报仇吧。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让自已不这般窝囊前去当个开城的钥匙!
塔瞻在心中拼命地鼓励自已。
塔瞻拼命地张着嘴巴,想要大声喊叫,只不过,嘴中被塞了布团,外面又用棉布绑住了嘴唇的他,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不过,在这样看似徒劳的挣扎中,塔瞻终于发现了一点李啸军的漏洞。
尽管这点漏洞,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对于塔瞻来说,却无异于在无边的浓重黑暗中,发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亮光。
那就是,他在不停地用力张嘴后,凭下巴的力量,以极小的幅度,慢慢地将捆绑包裹在他嘴上的棉布顶松。他口中的舌头,也在反复发力,一小点一小点地将都着嘴中的臭布团,一点点地从嘴中顶出!
由于戴着面甲的原因,塔瞻在做这些动作时,一旁的李啸军军兵毫无觉察。
塔瞻计算过时间,以李啸军现在的行军速度,应要四个时辰方可到达房山县,也就是说,凌晨出发的李啸军,将会在下午未时末,才可到达房山县城。
所以,塔瞻认为,自已将会有足够的时间,在路上将绑在自已嘴巴上的棉布慢慢顶松,将嘴中的堵塞物一点点地顶出。
塔瞻用怨毒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在前面领路而行的李啸,心下暗暗发狠道,狗入的李啸,你且莫要得意,到了房山县后,老子定要让你和你这一众该死的明狗,全部命丧城外,不得好死!
一路向东南方向行进的李啸军,路途十分顺利,结果,竟还真按塔瞻预计的那般,在下午未时中刻多一点,就到达了房山县城外。
见到前面不远处,城头大批清军驻守,军旗猎猎飘扬的房山县时,李啸感觉心跳至少加快了一倍。
攻打房山县城,成败在此一举了!
按李啸的意思,鲍昭,额弼纶,查塔三名懂满语者,带着一众盔甲整齐的军兵,簇拥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塔瞻,前去诱开城门。
“城上的军兵听着,塔瞻主子已顺利已击败入侵镇边城所的明军,正与谭泰大人一起,率军凯旋而返,请速开城门,放我军入城!”
查塔对着城上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已的一众守城军兵,用满语大声喝喊。
城上的守城清军看得仔细,那被一众军兵紧密簇拥着的中间的,正是顶盔贯甲的塔瞻。于是,他便急急应诺了一声,快步入城去禀报。
“哦,谭泰与塔瞻已击败了入侵的明军,并率部回返房山县城了?”军帐中的扬古利,一脸喜悦从官椅上弹地站起。
“禀主子,正是如此。谭泰大人与二公子他们,现在正率领大批军兵,在房山县城西门外等侯,可要开门放他们入城?”
“好,很好。”扬古利一脸喜色,向一旁的亲信阿林保大声说道:“阿林保,就由你先去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