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参将带着三千兵马去攻打赤凤堡,你竟然还说你原因不知,哼,你骗鬼去吧。
他随即又想道,这个刘泽清,还真是个没担当的东西,出了事,便把责任往下属头上推,那郑隆芳跟了这样的人,也算瞎了眼了。
不过李懋芳心下虽这般想着,脸上却依然平静,他哦了一声,又平静地说道:“那依刘总兵之意,此事当如何处理呢?”
刘泽清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他拱手大声向李懋芳说道:“在下恳请巡抚大人同意,让在下立刻召集山东各卫所兵马,齐集大军后,即刻发兵,定能迅速将那反贼李啸的巢穴赤凤堡一举荡平,我军被俘将士,也可立得解救。”
刘泽清说完,一脸恳切地望向李懋芳,不料李懋芳却只是细眯着眼,没有说话。
见李懋芳这副气定神闲不徐不急的样子,刘泽清心中,又羞又气,他在心里,暗地已把自家军师李化鲸又骂了好几遍。
当日溃兵逃返济南后,闻得消息的刘泽清几近气炸,二千多精锐兵马啊,竟这样丧于李啸之手,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泽清当日,愤怒得几乎想把站在自已面前颤栗不已的李化鲸立刻砍头,还好他把心头那股邪火压了又压,只把李化鲸狠狠地大骂了一通,并罚其薪俸半年了事。
他娘的,如果不是李化鲸这厮,非要取巧走捷径,搞什么细作策反再派军偷袭之计,自已如何会现在这般,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让李懋芳这个无用的文官看了笑话。
如果当初自已强硬一点,就趁那李啸赤凤堡尚未建好之机,3万大军齐出攻击,现在早就砍了那李啸的狗头了。何必现在还在这里,受这姓李的文官这股鸟气。
当日盛怒的刘泽清,终于冷静下来,开始面对现实。
现在自已这3万兵马中,精选而出的3千精锐,除了逃回的近800人外,已全部被李啸或杀或俘。刘泽清很清楚,李啸军经此一胜,军心士气定然皆是大涨。而自家精锐大丧,纵然人数还多,但精锐已失,若要攻打已是城池坚固守备周全的李啸,却是难了。
这便是刘泽清在前几天,专程来求见李懋芳的原因。
他想通过李懋芳,去下达去各地卫所调集兵马的军令,从而再集齐大军,一举攻克那该死的赤凤堡,将那该死的李啸千刀万剐。
令刘泽清又惊愕又羞愧的是,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李懋芳,竟一口拒绝了他的要求。
李懋芳对他说道,你与李啸,都是山东的大明官军,如何要落到这般相杀相残之境。我山东官军,历时两年,到去年三月,方剿灭孔有德作乱的叛军,已是元气大伤,如何又要这般自相攻伐,不死不休。刘总兵你这般鲁莽行事,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况且若是朝廷怪罪下来,非但你刘总兵与那个李啸要吃不了兜着走,我这个巡抚,怕亦要被圣上痛加斥责了。
刘泽清被李懋芳这番明为相劝暗为训斥的话语,说得哑口无言。最终只得同意,由李懋芳出面,居中调解,给李啸写封劝解信,希望李啸释放俘虏,就此两家和解。
没想到那李啸,却不肯给自已这个台阶下。他虽未点名,却在回信中痛斥了自已这卑劣行径,还要求李懋芳严惩自已,这让看了回信的刘泽清,心下怒火不由得又是腾腾而起。
“鹤州,你还是要冷静些。”李懋芳叹了口气,淡淡说道:“那李啸信中话语,亦有道理。若是偏听偏信,倒是本宪处置不公了。也罢,本宪再给那李啸几分颜面,亲自去趟赤凤堡,把事情调查清楚,也把这和解之事,早日定下来。”
刘泽清一脸窘色:“大人何必如此,这般行事,岂不太抬举李啸那厮了。”
李懋芳摇摇头:“本宪只不过行走一趟,若能换得我山东官军之和睦共处,却是值得。鹤州你且回去吧,待本宪了解清楚事实后,再将此事作个定夺。”
刘泽清无奈,只得告辞而去。
刘泽清方走,从客厅屏风后面,一名身着青色儒衫,长着一张白晳圆脸的年轻人,笑着走了出来,对李懋芳说道:“东翁,现已安定了这刘泽清,却要决定何日出发前往赤凤堡?”
李懋芳用一种欣悦的眼神看着他,笑着回道:“卧子,看来这事情演变,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
年轻人笑了起来,向李懋芳拱了拱道:“哪里,学生只不过提点粗浅意见,大人能采纳,实为在下之幸。”
这个号为卧子的年轻人,是当时一位青年名士,全名陈子龙。
陈子龙,南直隶松江华亭人,著名文学家,复社名士。初名介,字卧子、懋中、人中,号大樽、海士、轶符等。此人忠贞耿直,文武兼备,是个难得的人才。曾任绍兴推官,论功擢兵科给事中,结果任命刚下明朝已亡。清兵攻陷南京后,他和太湖民众武装组织联络,开展抗清活动,最终事败后被捕,于永历元年投水殉国。
此时的陈子龙,刚刚娶了湖广宝庆府邵阳知县张轨端之女为妻,为考取功名,今年年初前往京城,参加了这次崇祯七年的会试。
没想到,因他在会试畅言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