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寅时两刻,金乌东升,柔和的阳光就已经将万物染上一层金辉,惠风和畅,晴空如洗,青丘山论道台周围的层层祥云之中早早坐满五洲修士,沐风自然是跟着何以和胡沧怀也早早落座在其中。
放眼望去,赵沐风果然看见傲天等人也都按照之前所安排的位置坐落其中,用以防范意外。
但听得钟磬相和声中,轩辕落山和其余诸位共乘车辇自空中徐徐落到红台之上,那主持论道的侯刚仓羽大袖飘摇之间,一步一步,踏上虚空。
“今日为坐论,始于日升而终于月出,所有在座出神入化境界者全可上台讲道,只要言之有物,皆可获得一份谢礼。而今年十派掌门共同商议的论道主题是——”仓羽将手中的金榜猛然掷向上空。
那金榜在空中化为一道流光,宛若笔锋,竟是以青天为纸,朝阳为镇,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祥云中的修士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就都看到一个面向自己写成的“情”字!
“情之一字,各有所解,于我等修士更是所言良多,今日就请诸位各倾所学,为五洲修士的道途再写新篇!”仓羽说话间,单手向地,随之缓缓抬起,宽广的论道台中央在仓羽的控制下出现一块不断拔高的圆台,最终定在九丈余高,其上正好可以容一人端坐。
“还望各位道友勿要藏私,畅所欲言!”仓羽说罢退回红台作为,那参天的讲道台若通天之座,虚席以待。
如果说武论是对年轻一代修士的资质和修为进行检验和选拔,那么坐论就是百家思想的碰撞,是不同大道的交流,当然更是年清修士一次感受不同道途,从而为以后踏出自己的道,从而走出出神入化境界,飞升仙界的契机。
可以说普通的修士听过坐论和没听过坐论的,在突破出神入化的时间上至少相差十年,而这十年,极其重要。
凡人只道修仙享长生,却不知若是踏不出人间,飞升仙界,即便是世间法尽头的修士的寿元也不过三百载,最后任凭法力通天,也会身死道消,与凡人一般尘归尘,土归土,岂不痛哉。
仓羽离开之后,红台之上的十派掌门自然稳坐如山,毕竟这开头谁来都有伤和气,故而还是让给其他修士了。
没过片刻,一袭青衣上绣百草的中年男子踏空而上,行动处有青光成云,托其步履:“青谷药庐冯乾珍就抢登一步,抛砖引玉了。”原来这人正是冯嫚珊的父亲,青谷药庐的门主。
“情之一字,对于吾医家一脉不可或缺,所谓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不矜名,不计利,然不可忘情,忘情者,心无所寄,何谈挽造化,立沉疴……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故言医之为道,非精不能明其理,非博不能致其得,非情不能贯其道。”冯乾珍无愧乎医家之大者,从医者之情入手,讲求以仁心之情追求大道,讲解之时,但见灵气流转,鸾雀相鸣,有异象而成,不仅是医家弟子,就是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都获益匪浅。
冯乾珍说罢回到座位之后,上去讲道之人也开始络绎不绝,一时间百家争鸣,曲高和众,更是引得诸天异象,但见有莲花朵朵,颜色各异;飞天道道,形态多姿;乐音阵阵,怡神悦耳。
不知不觉台上讲道之人已经有数十之数,除了红台之上的十派掌门,大多数的出神入化境界的圆满的修士都已经上论道台讲过了自己的领悟,待到最后来自净魂寺的方丈讲述完慈悲渡化之情后,但见无量佛光中,有善男女齐声梵唱,包含无量功德。
红台之上的十派掌门也终于有人踏空而起,火红的袍子仿若天边的云霞,所过之处,有七彩虹桥,凭空而出,正是妙音观鸣筝观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流离客,几人无相思苦。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此情可为赋!”抚筝而歌,鸣筝观主一曲唱罢,灵蝶纷飞,引得诸般情丝,当个是说不尽的婉转悠扬。
当鸣筝观主回到席位,玄难大师一步踏出,但见泡影流转,下一刻玄难大师就出现在了讲道台上,却是菩提寺神行之术梦幻泡影。
“入我佛门,断三千痴缠,然此之非谓无情,而是大情,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此情,心系众生,佛法三千,有无量功德,善男女凡持我佛在心,当行善积德,修无量功德,飞升婆娑世界,极乐净土……”玄难大师徐徐道来,精深的佛法造诣让在座之人直接感受到佛法的博大精深,佛门之情,以自身之所行,所思,修无量功德,渡化万物,以大慈悲,行己身之至善,玄难大师讲法之时,有八部天龙众之影像环列,天花坠落,飞天共舞,无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