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绑在小弩之前的天雷珠砰然诈响。一阵烈焰袭來。碎木四溅。薛语嫣虽然见机躲避的快。却还是因为这沒有想到的攻击。而血染罗裙。
鲜血自额头冒出。滴落睫毛。随着睫毛的轻轻颤动。慢慢地浸入眼帘。眼前血红一片。薛语嫣低垂着的头。唇边却是一抹冷笑:“君天遥。你到底还是來了……”
静悄悄的。只有她的喘息声还有蜡烛燃烧时的哔嚗声:“怎么。不敢來杀我。过了这一日。你便再也沒有机会了……”
门外闪过一道暗影。他还是沒有进來的意思。那么。便不用再进來了。薛语嫣手中摩挲着的荧光烟球疾若闪电般向着那个影子消失的方向滑落。
绿色光芒遍洒。在暗色中。那一片地域全都成了莹然光芒闪烁。成了这黑漆漆大院子之中唯一的光源。兵器崩裂声。衣料摩挲声。脚步杂乱声。方才还静溢的后院中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刷刷不断的声音。黑暗中还未曾看清院中的情形。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已经本能地对着那一片绿莹莹的地方按动了手中的机括。各种暗器弓弩自四面房顶上落雨一般散下。月夜下。仿若下起了一场杀戮的雨。
沒有惨叫。沒有人影。当弩箭放过两轮之后。那些守在下面的人向着中间聚集。他们看到旁边草丛中扑着的一个身影。身穿夜行衣。背部向上。正面向下。身上插满了箭。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刺客已经被我们杀死……”
第三轮弩箭搭在弓上的人因为这句话有些松懈。虽然手上还端着弓弩。手指却已经离着弓弦有一段距离了。
薛语嫣的身前。属于薛家的暗卫牢牢地护持在她的身边。警戒地望向四周。听到这句话之后。全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沒有丝毫松懈地护在薛语嫣左右。反而是应该最为高兴的女子。反而因为这句话呆傻了一般。连带着如眉为他处理伤口都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不动一下。不叫一声。
“死的真的是他。”
薛语嫣喃喃一声。不敢置信。害怕。轻松。愧疚。还有一丝怀疑。在眼中酝酿出了波涌的情绪。
君天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便死去。他死了。慕容弃会怎么办。会不会恨他。
外面的人不知道薛语嫣的矛盾心理。领头的人只是例行公事地拽住那个扑倒着的人的肩膀。向着旁边使力一翻。想要确认刺客的身份。手中异样的僵冷让他心底有些微嘀咕。却也沒有想到什么不对。这个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除非是大罗金仙。
尸体翻过來的一瞬间。那轻微的一声低不可闻的咕噜噜滚落声在薛语嫣耳中听來如此明显。失声叫出:“屏息。”
比起方才的莹莹绿光。砰然炸开的烟雾却是淡淡的。若是不仔细看。根本便看不出來。偏偏。这烟雾挥散的极快速。几乎是在薛语嫣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它已经弥漫在无所不在的空气之中。已经将厢房内外几十丈的地方包裹渗透。砰砰声响。像是多米骨牌效应一样。从离得最近的侍卫统领到离得远的弓箭手们。均是眼前一黑。沒有了知觉。
同一时间。因为心底难以言喻的窒闷。慕容弃一直静静坐在书房中仿佛雕像般僵滞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颤。脸色剧变。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
薛语嫣眼前发花。恍惚间。她看到两双靴子向着自己走來。抬头。瞳孔一缩。却是两个君天遥。一黑一白站在门外。月色在他们的连山闪过。映出一片莫测的光芒。
手指狠狠地掐进皮肉之中。薛语嫣脑中念头一闪。已经明白了:“你算计好了的……”
从一开始。她与慕容弃的一切布置便是在那个早已经先一步出城的君天遥身上。他的踪迹虽然隐匿的好。却挡不住众多能手的探查。薛语嫣不说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却已经让人先去给那个人下了一种牵引之毒。并且布下了众多好手监视。只待他一动。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了他。谁能够想到。君天遥却是黄雀在后。恐怕那些监视着的人手。早已经被他在身后除去了。
君天遥笑的温柔美丽。身上穿着一袭如雪的白衣。向前一步。踏入了门内。
林涵想要阻止他。男人转头。对着他摇了摇头:“她房中定然布有后手。我习练的烈焰诀已经达至大成。不畏毒药侵袭。你却不然了……”
林涵的手还是拉着君天遥的胳膊。眼中有些自己都不明白的祈求。他有些猜测君天遥如此针对薛语嫣的原因。却不想要他为了一个男人去对付一个女人。
抿了抿唇。看着面前和自己一个样子的男人。君天遥的手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拍。拍的男人呲了呲牙。和从前一样的感觉。君天遥抱住了林涵的腰:“谢谢你帮我。接下來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拓跋云若在家里等着你。所以。回去吧。”
伸手一推。林涵的手被迫松开。终于开口说出今夜的第一句话:“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想要帮忙。尽管找我。”
转身便走。绕过那一地横七竖八躺倒的人。独独他一个远去的背影。莫名地含着些荒凉。
五指掐住薛语嫣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