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君天遥,你向我下跪,”
贪狼不敢置信地逼问,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步,慕容弃向他低头,他有的,不是骄傲得意,而是更加深切的痛苦绝望,
慕容弃沒有回答他,倔强强硬的眉眼,跪的笔直的身躯,却在在展示了心底的坚持,显示了他对另一个人的情意,对自己的绝情,
“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心软,君天遥是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人,能够让他不痛快,我便痛快了,再者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你以为自己一跪,我便会如了你的意,让你们两个双宿双栖,”
贪狼冷冷地笑,桃花眼中满是恶意,
“他死,我也死,”
这五个字,便是最不留余地的威胁,
慕容弃不是嘴上说着这句话的,他是真的将自己的命,和君天遥连在一起的,贪狼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正因为清楚,才会痛苦,
“阿弃,好,你好,”
他一直称呼他七杀,称呼这个珍藏的名字,却是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讽刺,贪狼脸上的冷笑僵滞成了一片冰川,喉咙间,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绝望的笑声,
慕容弃被睫毛掩住的眸子中,漫出点点愧疚,却也只是一闪而逝,他太清楚自己心头的取舍,为了君天遥,他可以伤害任何人,可以利用任何人的感情,很自私,很固执,这一辈子,他只想和那个男子纠缠在一起,生生死死,
有时候,沉默比绝情的言语还要伤透有情人的心,两个人心知肚明,谁在乎,谁便输了,贪狼对慕容弃的在乎,让他即使手中捏着一副绝好的牌,也得不到胜利,从一开始,那个桃花眼闪烁的精灵少年主动走向那个隐藏在一边的冰冷少年,结局便已经注定,
“他被流风带走了,”
转身,再也不愿意见那个人一眼,不需要再多的言语,只是这一点关键,慕容弃便已经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君天遥了,毕竟,在他有了势力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将他离开君天遥之后的事情,事无巨细地探寻清楚,
“多谢,”
慕容弃留下这一声谢意,便再不耽搁,快速步出木屋,向着远处崖壁上悬挂着的藤蔓飞身而去,
贪狼转过身子,猛地冲到门口,却只是看到那毫不留恋的背影,他的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门框,另一只手,却慢慢地张开,似是想要抓住那一片让他在心底留存了许久的影子,
“阿弃……”
喃喃一声,噗,一口鲜血自喉间溢出,喷溅在门框之上,勾勒出一幅凄厉而扭曲的血色图案,
贪狼的身子一点点软倒在地,寒风包裹着单薄的身体,曾经风流雅致的眉眼,被愁苦所覆盖:“我输了……”
他输在一开始对君天遥的心软,沒有杀他,而是将他放逐在这片崖谷之间;他输在心底的一丝良心未泯,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回到了山谷,想要将那个失去记忆,纯洁宛如稚子的情敌接走;他输在被烈焰教的人盯上之后,在他们发现君天遥的时候,潜意识中不愿意慕容弃失去君天遥,而与游若风相斗,最终伤及根本;他输在自始至终对慕容弃的在乎,只是男人的几句言语,一个眼神,便放弃了心底那些卑劣的算计,这样无法做一个纯粹的好人,更加做不到纯粹的恶人的男人,可悲复可叹,
“死了……也好……”
唇动了动,一点洁白的雪花沒入唇缝,沁入咽喉,让痛到极点的心,冷的麻木,便再也不会痛了,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哒哒,哒,哒,声音不大,却为这一片寂静染上了一点人气,贪狼的手指动了动,却是无力,唇边溢出一抹喟叹,闭上了眼睛,不做一丝反抗,
脚步声停留在自己的身边,等待的致命一击,却是久久不曾出现,反而,一股怪异的,仿佛在探究什么奇异事物的视线,让他不适,贪狼有些不耐地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张有些熟悉的容颜:“漠,”
他记得这张容颜,虽然仅只是见过一面,但是,名为漠的男人,实在是很有存在感,只要见过,轻易便不会忘记,更何况,慕容弃恨之入骨的人,贪狼也会恨之入骨,只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流风派你來取我的命吗,”
贪狼的惊异只是一瞬间,对一个自忖必死,也不想要再活的人來说,遇到再奇怪的事情,能够给个眼神,便很好了,
漠沉默了一瞬,忽然蹲下了身子,不是给贪狼一剑,反而是将男人小心翼翼地扶起:“副教主担心你有不测,让我來看看你,”
“流风会那么好心,我心脉处的那一掌,可是沒有留丝毫的情面,”
肆意地耻笑了一句,这种话,别说是自己,连编造出这种谎言的漠都知道是假的,现在的游若风,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流风了,若不是他强撑着沒有让流风看出自己的伤势沉重,那个人,怎么可能放过他,甚至放过还在这里的慕容弃,
幸亏他这一回为了防止出现君天遥那种被人截断后路的事情,早已经在各处藏匿好很多条藤蔓,若不然,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