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法阻止寒意的侵袭。他体内明明有一股热热的气流在流转。却还是觉得很冷很冷。
说实话。一个人。真的很冷。天色渐渐地暗下去。雪色的地面。被暗色笼罩。铺陈上了一层让人心情压抑的阴霾。越发地让他心底寒冷。君天遥想到那一角记忆。又想到往日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和男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男人的体温天生不高。却会将他冰冷的脚丫子按到自己全身最温热的心口。帮他捂暖。
会不断地与他的十指交缠摩挲。让他的掌心发热。会将他的身子。揽在怀中。替他挡住冬日的凉意。夜晚的寒风。
越想那些温暖的记忆。便越是无法忍受此时的阴冷。君天遥望了望雾蒙蒙的暗色。刺耳的风呼啸着吹过。留下一段段鬼哭狼嚎。这个地方。荒凉的厉害。除了零星分布的几颗枯树之外。连一个除他之外的活物都沒有。
孤独。寂寞。万丈悬崖下。除了那个人。不会有另一个人陪伴着他。除了他。也不会有另一个人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冰冷的肌肤上。用自己天然的体温。温暖男人寒凉如铁的雪色容颜。
他想。慕容弃现在一定在焦虑万分的寻找他。一定快要急疯了。他若是一晚上不回去。男人会不会冷的无法睡着。
“我认输。”
喃喃的。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凤眼中的迷蒙被寒风吹散。君天遥蓦然站起。身子凭着本能一纵。便是几丈的距离。唇角睥睨的一勾。向着來时隐约有些记忆的路。飞掠而去。
地面之上。男子飞掠过的浅浅印痕只是一瞬间。便被落下的雪花覆盖。堪称是踏雪无痕。
君天遥的初衷是风姿飘然的出现在慕容弃面前。让他知道。不是他离不开他慕容弃。而是他不忍心慕容弃寒夜寂寞。才大发慈悲的出现。可惜。君天遥的打算因为一开始茫无目的的乱走一通。加上落幕时分昏昏暗暗。一片不分天地的灰白色而落空。
走了不少的冤枉路。当天边的灰色渐渐变成黑色时。君天遥终于看到了那一豆残光。晕黄的光芒。自木屋的缝隙中透出。随风摇曳着。摆出不同的形状。君天遥的唇。抿紧了。温馨暖和。像是天边启明星的残光在眼前铺展开一条通道。他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有些温暖。又有些冷。温暖的。是那一抹温柔。冰冷的。是男人便真的沒有再去找他。而是呆在温暖的木屋中等他。
君天遥知道自己的心思很不对。自私自利。霸道无理。是他自己跑出去的。是他无理取闹。慕容弃找不找他。找到什么时候。找不到会不会难过。都应该是他的自由。
鼻间喷出一声刻意而为的重重的冷哼。说一千道一万。他控制不住自己。但是。让他再躲起來。看看慕容弃是不是真的一点儿不着急。笃定他会老老实实地自己回來。这种。君天遥他更加不愿意。凭什么慕容弃在这里稳坐钓鱼台。他却要出去凄凉寂寞。
唇角狠狠地下垂。脸色变得霜雪般冰冷。抬脚走到掩紧的木门前。小腿绷直。重重地一下。很是粗鲁地踢向了门:“我回來了。”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踢开。大敞的木门。让寒风毫无阻碍的刮入。木屋中间的暖色。被风吹的向着一边漂浮。焰火奄奄。眼见着便要熄灭。
小小的木屋中。沒有那个应该等在屋子中冷撇他一眼。接着冷嘲热讽的男人。君天遥游目四顾。有些茫然。
燃烧着焰火的柴火快要燃尽。烧着的。还是他出去时那些柴。柴堆上架起的铜壶。里面的水已经烧干了。噗滋噗滋的声音。铜壶底下蔓延一片黑色。木屋中一股股呛人的烟气缭绕。闻到了。便是一阵晕眩。显而易见。主人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屋中男人外出时穿着的袍子还放在椅子上。想到男人比之常人低了许多的体温。想到外面现在的冰冷。君天遥心里一慌。都忘记了关门。提起有些无力的身子。便纵身跃了出去。
“慕容弃。慕容弃。”
“你在哪里。你出來。”
“弃……哥哥……”
他不断地呼喊着。声音都嘶哑了。一声声回音环绕耳边呼啸。唯独听不到那独特的冰玉嗓音回应。君天遥的脸上寒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