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混蛋。自私。独裁……”
君天遥的唇不断开阖着。嘟嘟囔囔的。将自己知道的骂人的话全都骂了出來。脚下不时地死命踩过雪堆石块。将这些死物当成某个沒有追出來的人一样的踩。一时间。雪色纷扬。碎屑炸飞。在雪地间纷洒落下。噗噗不断刺出一个个细细的孔洞。可见男子的内力之强。还有情绪之差。沒有了一点收敛。
“居然沒有找我。”
他沒有看到。因为这一阵激烈的动作。被他挂在腰间把玩的玉质坠子。悄然掉落在途经的小溪边沿。在一点枯草的掩映下。绿莹莹的玉坠。黯淡了色彩。
君天遥走着走着。脸颊一点沁凉。抬头看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一片鹅毛飞雪。吻上艳色的唇。因着唇边喷吐的热气。迅速化作冰凉的水流入口中。流入腹中。
茫茫大雪。一人独行。这样的景色。这样的氛围。即使如君天遥这样很多感情都无所谓。生性有些凉薄的人。一时间。也被触发了感伤的神经。
他哪里想跑出來。他哪里是真的嫌弃慕容弃无法给他更好的。他只是觉得委屈。只是因为空白的记忆中出现的这一抹亮色。让他越來越在意。越來越无法放手。他只是想要那个人独一无二的在乎。这个世界上。新生的君天遥。只愿意认识那个叫做慕容弃的人。只想要和名叫慕容弃的人看落雪纷飞。看云卷云舒。
刚才跑出來之后。君天遥已经开始感觉后悔了。他天生敏锐的心思。从牛角尖里稍微钻出來一点。便能够想通自己的心思。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表达方式。他想着。只要慕容弃马上來追他。他就道歉。想想自己发泄时作出的那些愚蠢而伤人的举动。脸上便发烧。
但是。男人沒有立刻追出來。那么。是不是说男人真的像是自己想的那样。根本沒有他说的那么在乎自己。刚刚钻出一点牛角尖的思维。再次遁了进去。
君天遥便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扎了了一下。酸酸的。痛痛的。本來还停留在木屋附近。刻意想要被某人找到的人。便因为这种无端的猜测。漫无目的地跑开了。并且。刻意躲开那些经常去的地方。
他以前是想要慕容弃找到他。才会不走远的。这回。他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
信誓旦旦地握拳。君天遥走了很久。远远的。即使以他的眼力也再看不到那座温暖的木屋了。终于停下了有些迟钝的脚步。
仔细搜寻了下。便在附近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君天遥矮着身子钻了进去。山洞出口太小。不可避免的撞了一下头。砰的一声。本來便偶尔痛楚的脑袋受到这一下子。一阵晕眩袭來。
“唔……”
唇微微咬住。压抑地一声低吟。君天遥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画面。白衣的男子。伏身在黑衣男子身上。笑的魅惑妖娆。他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半裸着的身体。眸子在男人胸口上的红樱。柔韧流畅的肌肉上流连。眼中流转着欲望。修长如玉的指尖。在男人的身上游走。一点点沒入了男人的身下。握紧。眼中漂亮的肉体一阵颤动。滴滴晶莹自肌肤之上溢出。却不敢也不会放抗身上把玩着他身体的男子。
白玉般的脸带了抹红。有些羞涩。有些得意。君天遥胸口乍然喷薄着这种感情。他原來曾经是这么厉害。掌握着男人的欲|望。而不是被男人掌握。原來。曾经的他。可以将男人逼到这样的地步。
迫不及待的。他想看身下男人的表情。记忆的眼睛移向那个衣衫凌乱的黑衣男子。他的手指。悄悄地握住了身上男子披散下來的一缕发丝。悄然地截断。藏匿在袖底。他以为身上驰骋享受的男子沒有察觉。那一瞬间。君天遥却有种感觉。‘他’知道。那个自己。一直都知道。知道对方小心翼翼的感情。知道对方深入骨髓的感情。那个‘自己’。享受着。得意着。甚至是。喜悦的。
视角上移。男人半阖着双眸。带着禁欲的隐忍。那张脸。不出所料的便是这些日子一直相处在一起的男人的脸。
“原來你这么喜欢我。放心吧。我……”
咔擦一声。君天遥得意的话语被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落下时打断。暧昧迷离的画面瞬间支离破碎。思绪的线条。被无形地剪刀剪成两段。
清晰彩色的回忆画面一点点变得暗淡。黑白的卷轴将要消失。君天遥伸出手。仅仅抓住了一角的记忆。男人隐忍中含着幸福的那一抹浅笑。
君天遥不舍地睁开眼睛。脸上有些苍白。那是神思过度的虚弱。握着砸到自己头上的石块。那还是因为他脑袋撞上去才会撞松的:“连你都欺负我。”
若不是它害他清醒。现在想來他一定可以将那些记忆全都抓住。他便可以回忆更多的温暖。回忆起他不曾见到的慕容弃的不同面貌。
君天遥掌心劲力一吐。那块石头化为碎屑纷扬。连这小小的洞口。都因为他内力的张扬。而晃了一晃。
君天遥不敢再动用自己体内的热流。形势比人强。他还不想穿着单薄的衣服。暴露在外面的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之中。老老实实地将身子蜷缩在了一起。躲在了里面。即使山洞能够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