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凝视着,将他难得显露温婉柔顺之色的眉眼,用自己的眼睛细细地描摹了一个遍,贪婪的,似是想要将他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吞入腹中的贪婪,
“看來他过的不错,”
一个冷漠的女声响起,抬眸望去,红月倚靠在门边,眼底是淡漠到极致的冷,与红月平日里的平静淡漠比起來,像是一尊冰雕,只是站在那里,便散发出浓浓的寒气,让人心头凛然,
男人看來‘红月’一眼,扯唇,露出一个僵冷的表情:“确实过的不错,”
君天遥过的不错,比起以前还要不错,曾经有些单薄的身子,现在被有些厚度的肌肉取代,曾经秀丽的脸颊,骨骼一点点硬朗,少年的模样,离他远去,越发成了一个吸引人的男人,
他过的真好,现在的他,男人扯开的薄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笑的有些冷,
苍白沒有血色的手,自貂裘披风下探出,带出一股浓浓的寒气,轻轻的,柔柔的,落在榻上男子的脸颊上,落在他的眉眼间,细细地摩挲着,卷翘的睫毛因着君天遥的呼吸,微微颤动,在指腹之间颤巍巍地飞,痒痒的,骚动着他敏|感的肌肤,连冷硬如冰的心,似乎都进驻了一根羽毛,在调皮地晃动着,
“慕容,我认识的你,应该不会犹豫,”
‘红月’站直了身子,漠然至极的眸子中,因为男人那温柔至极的动作,而射出了凌厉的光芒,转而在君天遥身上逡巡,似乎能够将他杀死一般的激烈,
“你从哪里看出我在犹豫,”
随意地反问了一句,男人的手,落在脆弱的颈部,使力,君天遥的身子一软,瘫倒在了男人凉气凛凛的怀中,
羽毛颤动地再厉害,可惜,那颗心却再也不敢跳动了,晕黄的烛光一闪间,苍白冰色的下颔间,展露的是一分倔强与尖锐,再也不复从前的隐忍,
黑色的大氅一甩,一道漆黑的波浪划过,晕黄的烛光终于不耐疾风劲力,啪的一声,熄灭,
,,
君天遥的脑袋沉沉暗暗,什么东西都无法思考,像是将思维冰冻了似的,朦朦胧胧地陷入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深层睡眠中,
他看到自己很小的时候,被父亲抱着去游乐园玩耍,母亲噙着微笑为两个人擦拭汗水的画面,他看到小小的孩子幸福地笑着,微笑,大笑,傻笑,流泪,哭闹,甚至打滚,那是四岁之前的记忆,他以为已经忘记的记忆,
四岁之后,母亲的死亡,父亲的严厉,爷爷的期许,似乎,沒有一日,是为自己而活的,他活在为母亲争气报仇的怨恨中,他活在振兴家族的重任中,他活在,肆意挥霍人生的痛快中,
“你笑的真好看,”
是白衣的少年在对着他微笑,还是黑衣的少年,在不自在地赞叹了一声,
许许多多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沉浮,头疼欲裂,不要再想了,他们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都不在了,君天遥忍不住呻|吟,想要发出声音來将自己从那股不受自己控制的记忆深渊中拖拽出來,他拼命的呐喊着,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來,只能让痛楚难过,一点点堵塞在胸口心间,
烦躁,火热,在他的全身上下燃烧,那些让他痛苦的,悲伤的,难过的人,被猛然窜起的烈火包围,惨叫声,怒骂声,他想要停住火焰熊熊,却只是徒劳无功,反而让火焰燃烧地更加猛烈,
红火的颜色将黑暗中的记忆燃烧照亮,君天遥却觉得,这些比方才的静默还要可怕,他不要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这是假的,都是假的,这是幻觉,若是让他醒过來,若是找到那个给他下药的人,他一定要将那个人的骨头一根根拆碎,
“醒过來,醒过來,将那个可恨的人千刀万剐,”
内心喃喃着,呐喊着,他不知道,现实中的自己,莹润的唇瓣变得干裂,一道血色的口子挣开,那轻微的撕裂声,在他身边坐着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眉头微微蹙起,似是不耐,眼底波澜不惊,手上却已经捻起一旁的棉帕子,沾湿了温水,对着那开开合合的,干裂的唇润去,
君天遥猛地张开了眼睛,却是一片黑暗,他以为自己还是在幻觉之中,想要转头,却发现自己身上僵硬无力的感觉那么真实,
唇边不属于自己的冰凉触感虽然让他的干渴稍解,却也让他暗自戒备,
男人轻柔挪移着的帕子一顿,在察觉到榻上男人肌肉的紧绷,在看到那一袭薄薄的衫子下,漂亮的肌肉缓缓的,宛如柔滑的水流一般流动了一下子,便下意识僵住时,扯了扯唇,猛地使力按下,
“嘶,”
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让唇边干裂的死皮连带着新鲜的皮肉一块脱落,痛苦让君天遥忍不住嘶叫出声,
沒有贸然出手,在清醒了更多,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手腕脚裸间不属于正常触感的冷硬还有那一点叮铃声时,君天遥便已经强自冷静了下來,
“你,是谁,”
声音干涩沙哑,透着久久未曾进食食水的虚弱,啪的一声,沾染了鲜血的棉帕子被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