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
郁伯最近对殷戈鸣的表现十分不满,所以连夜宵都不帮他们准备,殷戈鸣去厨房里翻了两个面包,两个人就着白开水,凄惨地填饱了自己的胃,
“看來,郁伯对秦诗琪是……”
“是啊,他盼着抱下一代,已经很久了,现在好容易……他怎么肯放弃机会,”殷戈鸣苦笑,
“唉,总算可以结束这样非人的折磨了,”邹饮恒悄悄地笑着,“睡了,”
“好,”殷戈鸣也站起了身,在秦诗琪的房门外停留了很久,终于抵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扭开了门锁进去,
秦诗琪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一只胳膊在被子外面,一只则枕在了脑下,殷戈鸣走近前去,把她的手轻轻地解放出來,
秦诗琪睡得正熟,只一侧头,手却因为一个伸展的动手,碰到了他的脸部,秦诗琪似乎抗拒着醒來,只是微一转首,手却沿着他的他的下巴,勾住了他的颈子,
“你终于來了……”她咕哝着,殷戈鸣一动不敢动,
“唉,我真傻……”
她露出的笑容,带着梦幻般的哀伤,让殷戈鸣几乎想把她揽进自己的怀抱,秦诗琪的手,终于又松了下來,殷戈鸣把它塞进了被子,他转身走了出去,房门被重新阖上的刹那,秦诗琪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手指头抚上了额角,刚才,她好像梦见殷戈鸣了,
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皮肤表层的温度,真实得让她以为,他在一秒钟之前,还站在她的床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替他找了一千次一万次的理由,都沒有明白他这样做的真正用意,忽然,她坐了起來,长毛地毯上,临睡前被她无意中带落的牛奶杯,把地毯洇湿了好大的一块,
这时候,半个脚印便显得格外的清晰,
秦诗琪弯下了腰,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她的脚印,左心室里渐渐地跳出了“怦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得入目,
难道,那竟然不是梦,
秦诗琪忽然觉得这样的姿势,有点吃力,急忙又用手撑着躺了回去,
他在半夜三更跑进來……总不至于是夜游吧,
想着,唇角就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人真是别扭,明明是关心得很,却不敢在她醒着的时候露面……
有多久沒有看清他的容颜了,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里,还有沒有自己的身影,所以,从他的一味回避,到了现在,已经是两个人互相绕道而行,
他和她的房间,明明只隔着一条走廊,可是却总觉得那个早出晚归的男人,已经同她沒有半分的关系,
咫尺的距离,也是天涯,
那些牵挂,那些不舍,就如同缱绻的流年,在手指缝里悄悄地流了过去,但是那个清晰的脚印,却让秦诗琪濒死的心,忽然间又鲜活了起來,
把他所有的话,一句一句地细细思量,舌尖上,竟然漫出了苦涩的味道,
也许,正应了阴鸠叔的那句话:“你是殷的软肋,”
她恨的本來就不是他……
唇畔反倒笑了起來,只要知道他的心意沒有变,就沒有什么可以让她再伤心,他这样做,也许就是为了要保全她吧,
秦诗琪的笑意,静静地淌下了枕畔,随即,一颗泪便滑了下來,带着清浅的温度,
如果这就是他要的结果,那么她会好好地配合,虽然,她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不得已,
她不再刻意避开殷戈鸣,早餐桌上终于碰了面,今天的早上有一点雾,缭绕在小楼的周围,像是一片平静的海水,
秦诗琪主动地坐到了冷俊珹的身边,连一点犹豫都沒有,殷戈鸣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一下,却只是低着头,继续喝还有一半的麦片粥,
阿兰最近每天都回老宅住,帮着父亲替他们张罗早餐,虽然不是老宅的佣人,但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并沒有觉得不愉快,
“秦小姐,这是你的粥,”阿兰把粥碗端了上來,用一种刻意轻快说,“特意加了莲子在里面的,我爸说特别补,”
秦诗琪笑着道谢,冷俊珹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好像昨天被那张照片刺激了,秦诗琪的表现和前段日子,大相径庭,殷戈鸣站起來的时候,秦诗琪甚至沒有颤动一下睫羽,
雾似囚笼,视线止步了二百米之外,冷俊珹和秦诗琪晚一步出了山谷,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到殷戈鸣车子的尾灯,
“好大的雾啊,”冷俊珹伸了个懒腰,“昨天我沒有睡好,你呢,”
秦诗琪浅浅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睡得很好,”
“你……”冷俊珹眨了眨眼,对于她转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开出山谷的时候,天色才一点点地明亮了起來,渐渐的,亮色占据了整个天幕,太阳冲出了厚密的云层,雾才真正地散了,
“这样大的雾很少见吧,”秦诗琪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