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得近了。才发现她临波照影。安详在看着自己。站在寂寞的山侧湖边。整个人都仿佛站成了一树瘦削的桃花。
“你们倒真是好兴致。”殷戈鸣微微含笑。
“等你等到无聊。只能出來转转了。”秦诗琪迎上來。也不避着邹饮恒。就挽住了他的手臂。
“是啊。还是这里开阔。”殷戈鸣淡淡地说了一句。凝了神看她。
秦诗琪觉得自己的脸。因为他专注的眼神而渐渐地烫了起來。不敢迎上他的目光。只能假装看着湖边的一树洋槐。
“不想问问……阴鸠叔找我谈了什么吗。”他凑近前去。在她的耳边状似暧昧。
“啊。谈了什么。”秦诗琪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看到他只是静默地站着。连忙又补了一句。“如果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
“是亚洲的势力分布吧。”邹饮恒猜测。
“我们有一部分谈到了这些。另外的一些则是。血鸠内如今势力分配不均。阴鸠叔怕自己退休之后。这些矛盾如火山爆发一般无法控制。”
“那么……”邹饮恒皱眉。
“把亚洲区给我。是一早就说好的。然而。他还希望我们能够在意大利多留一段时间。至少把这些势的均衡打破。如果现在爆发出來。以阴鸠叔的威信。还能够控制住大局。”
秦诗琪听得懵懂。邹饮恒却双眉微掀:“难道要以我们为诱饵吗。”
“确切地來说。这只是一个好时机。如果我的阴鸠叔。也会利用这样的一个契机。”
“可是……”秦诗琪心里还是打起了一面小鼓。
“那……你怎么决定。我都听你的。但是诗琪留在这里。太危险了。”邹饮恒首先摇头。
“诗琪。”殷戈鸣侧过头看她。秦诗琪细看着他的眉眼。知道答应下了阴鸠叔。无异于把自己置身到了风口浪尖。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眉上。不知不觉地泊上了轻愁。鬓边。徘徊彷徨地簪上了后怕。她的眸子。清澈如水。却让殷戈鸣不忍再看。
“你还是决定要让我离开这个暴风的中心。是吗。让我每一天都提着心吊着胆。坐卧不安地期待你的一声问候。是吗。”
邹饮恒知趣地退后了几步。站到了湖的另一边。他也需要安静地理一理。他们将要走的一步又一步棋。
“诗琪。”殷戈鸣深深地看着她。“虽然多少有危险。但并不是不可测的。”
“我只是你安逸时候的一个小玩具……”
殷戈鸣急忙辩白:“当然不是。此间事了。我一定和沈馨妍解除婚姻。属于我们的未來。才刚刚开始呢。”
“那么。我不走。如果我离开你。沈馨妍又要找我的麻烦。你知道她已经恨我入骨的。”秦诗琪在心里悄悄地笑了一下。他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
“我可以安排人在身边保护你。”
秦诗琪浅笑:“你还沒有接手亚洲区呢。就能指挥得动他们了。”
殷戈鸣看着她灵动的双眸。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明知道我并不需要靠阴鸠叔的力量來保护你的。我不信你一点都猜不到。”
“沈馨妍也不是白道啊。你不在身边……”秦诗琪装作苦着脸的模样。沈家的发迹。倒确实是由黑道再漂白的。如果作为大小姐的沈馨妍发起狠來。殷戈鸣还真有些惴惴不安。
考虑了一会儿。殷戈鸣权衡了利弊得失。才勉强点头:“好吧。你就留在意大利。”
秦诗琪在心里欢呼一声。正好邹饮恒的目光投过來。她偷偷地做了一个“V”的手势。惹來邹饮恒会意的微笑。
“饮恒。回去吃饭吧。不知道阴鸠叔今天又准备了什么大餐。”殷戈鸣扬声叫着。和秦诗琪首先转身慢慢往山下的庄园走去。
“你……要小心。”秦诗琪还是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殷戈鸣忽然展眉。看着庄园的屋顶。充满了自信。
秦诗琪侧脸看他。眼中的男子。映着正午泼洒恣肆的阳光。只觉得一双眼睛灼灼闪亮。连面容都看不十分清楚。却自有那种绝世的高贵风华。
一时间。心里涌起了骄傲的情感。
他是她的骄傲。
忽然。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了起來。他们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相濡以沫。淳厚宽容了呢。
“怎么。”殷戈鸣明显地感觉到怀里这具身子。在一刹那间改变了身体的柔软度。
秦诗琪仰起脸。把他的目光和阳光一起收起了眼底。如潮的心事。忽然化作了柔情似水:“我在想。梦想的距离。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的遥远。”
殷戈鸣和她对视了一眼。握紧了她的手。郑重点头。也许他明白了她的心事。也许他并沒有明白。但秦诗琪觉得。只要能够站在他的身边。肩并着肩。手挽着手。那就够了。阴鸠叔像是一位慈祥的祖父。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候晚归的孙儿。秦诗琪总是无法把这个老人。和威名赫赫的世界血鸠的阴鸠叔联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