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琪惊讶地看着他。那副无奈的样子。似乎写满了犹豫和不忍。究竟是什么隐衷。让他铤而走险。
“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不过我不希望你再一次半夜三更地前來拜访。”
殷戈鸣站了起來。冷俊珹跨前了一步。很自然地想要伸手扶住。殷戈鸣冷冷地哼了一声。侧开了身子。秦诗琪走到了他的身边。不赞同的目光瞟向了冷俊珹。
“诗琪。我真的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以后会明白的。”
殷戈鸣已经朝门外走去。秦诗琪一时來不及回答。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迷惑、伤感、懊恼、心疼……不一而足。
雨还是沒有停止。殷戈鸣站在大堂的玻璃门里面。神情肃穆。冷俊珹给他的打击。想來相当的大。悲剧的开端。一向是嚎哭轻泣。用那样的凄惨场景來表示一段悲壮。
可是这个故事里。因为沒有女人。所以少了泪水纷飞。
秦诗琪轻轻地挽住了他的手:“你的腿……”
“哥。我送你们回去。”殷戈鸣冲了出來。
“你有车。”殷戈鸣回头看了他一眼。
“沒有啊。我开你的车送你们回去。然后打车回來就行了。”冷俊珹勉强地露着笑意。却像是油画上一个浅浅的剪影。带着说不出的失落。偏要故作了坚强与无谓。
“我也沒开车來。打个车回去就是了。”殷戈鸣摇了摇头。“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來找我吧。”
冷俊珹似乎想开口。却仍然咽了回去。殷戈鸣等了一会儿。沒有听到声音。终于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酒店叫的车已经到了门口。他不再理会。牵着秦诗琪就往外走去。
秦诗琪替他开了车门。让他先坐进去。侧首时。看到冷俊珹正双手斜插在裤袋里。脸上的歉疚。既分明。又模糊。
秦诗琪不明白。冷俊珹要这样一笔天文数字的金钱做什么用。一路上。殷戈鸣的脸色都沉得像玻璃窗外的天色。秦诗琪也不敢说话。
回到了别墅。雨却忽然之间停了。秦诗琪简直哭笑不得。这简直是故意在为他们的出行设置障碍嘛。
可能老天爷也不想这两个男人反目吧。
经过雨水冲洗过的天空。清澈得像半透明似的。天边一道弯弯的七彩虹桥。让秦诗琪一时移不开步。
“看。风雨过后。就有彩虹。别担心。俊珹也许真有自己的隐衷。等他想通了告诉你吧。”
秦诗琪“借景抒情”。希望能够进一步打开殷戈鸣的心结。
殷戈鸣却对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景象毫不留恋。一折身就往屋里走。海水一次次地冲刷着沙滩。长长的海岸线上。到处都是蓝天碧波。连空气都带着说不出的清透。让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我拿张椅子出來。我们就坐在这里看海。好不好。”秦诗琪问。
“不用了。我进去坐一会儿。想……一些事情。”殷戈鸣脸色疲惫。
“那我陪你进去吧。”秦诗琪扶着他往里走。
太阳探出头來。明媚地洒下來。椰子树下。光影斑驳。白云轻轻涌了出來。一丝一缕地飘在蓝天下。仿佛是甘于做点缀似的。
殷戈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想必他也在两难之中吧。
秦诗琪不再打扰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又是榨果汁。又是煎鸡蛋。偶尔从刻花玻璃看出去。他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不言不动。心里替他担着一份心事。不小心就被油溅到了手背。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起來。
殷戈鸣站起來:“怎么了。”
她连忙探出了头:“沒事。煎蛋的时候被油溅了一下而已。”
殷戈鸣紧走了两步。可能是起得太急。又跌坐回了沙发上。反倒让秦诗琪吓了一跳。拿着锅铲就走出來。
“怎么啦。你怎么啦。”
殷戈鸣看她完好无损。顿时放下了心:“沒事。走得急了一点。”
秦诗琪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松了口气。看到自己手里的铲子。又“呀”了一声:“我的鸡蛋。”
殷戈鸣看她火烧眉毛的样子。交代了一句:“慢一点儿。不要急。”脸上。终于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心神也定了下來。秦诗琪无语地看着锅子里卖相可以和殷戈鸣手艺有得一拼的两个煎蛋。心疼得倒进了垃圾桶。重新加入了黄油。
晚餐很简单。秦诗琪想着。明天要去向渔民买一点新鲜的海产品回來。做生刺和汤都不错。她直接把菜端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殷戈鸣微笑:“沒关系的。我可以走到餐桌那里。你看。我今天都走了这么多路了。”
秦诗琪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说呢。就是走了这么多路。刚才忽然走不动了吧。就在这里吃吧。风景也好。可以听到海风和海浪的声音。”
对于她的理由。殷戈鸣沒有提出反驳。餐厅里。一样可以看到大海呢……
她只是关心自己。心疼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