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琪担心地扶住了他的胳膊,他却只是摇了摇头,眼睛里却有着一抹笑意,虽然他的神色沒有动,殷戈鸣在财务部坐下來,谢刚立刻介绍:“这是我们总公司的总裁殷戈鸣先生,这次前來海南度假……”
秦诗琪下意识抬眼,有这样向员介绍的吗,
“是啊,本意是來度假的,不过是顺便了解一下财务情况,今天的日报什么时候出來,售楼情况的货款回笼情况怎么样,”
他的问題问下來,却沒有人回答,
殷戈鸣皱了皱眉头:“谢刚,你去忙你的,我只是随便了解一下,你像一根木头似杵在这儿,连声音都沒有了,”
谢刚哪里肯离开,只是赔着笑脸说:“也沒有什么事要忙,明天做一样的,巫立伟,你來介绍一下财务部的情况吧,”
叫做巫立伟的男人,长得一表人材,但是说话之前先跟谢刚交换了一个眼色,秦诗琪就知道这人必定是谢刚的亲信,
殷戈鸣看着手里的一份报表,却点了一个斯文的女孩子:“你是出纳吗,”
“啊,是的,”她局促地站了起來,
“那还是你跟我说说吧,最近房款的回笼情况怎么样,”
她的眼睛,像是小白兔一样温驯,这时候有点惊惶,谢刚对巫立伟使了一个眼色,秦诗琪抢在巫立伟之前开了口:“你就说说吧,殷总裁也只是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殷戈鸣放松了面部表情,眼睛不看任何人,女孩点了点头,声音很低,要集中了注意力才能听得到,
“房款的回笼还是老样子,每期回來百分之三十左右,”
殷戈鸣的眉头立刻一拧,谢刚已经插了进來:“最近海南的房地产市场不算太景气,我们出售给一些集团客户的货款,回笼得比较慢一些,”
“是么,”殷戈鸣哼了一声,转向了那个女孩,“沒事,你继续说,我需要的,只是最真实的情况,”
女孩点了点头,却还是犹豫着,
秦诗琪轻轻地说:“我记得作为会计工作者,有一条最最重要的,是保持会计数据的真实性,听说这是会计工作的灵魂,是吗,”
女孩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才张开了口:“是的,货款的回笼,一直都不理想,我不知道这中间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与同业相比,显然这个数据是相当低的,海南的房地产业并不那么低迷,相反,现在正处在一个上升时期,我们公司的房产结构合理,装修简洁大方,而且有多种户型可以选择,一投放市场,就受到了众多客户的追捧,”
殷戈鸣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在邹饮恒的传真件里看到,秦诗琪含笑看着她,用目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想了一想,才又继续:“业内的平均回笼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而我们……”
“可是在报表上,并不是这么反映的啊……”殷戈鸣侧头看向谢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稍稍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每逢这样的表情,就说明他已经动了真怒,
“货款不可能回笼,那么它们到哪里去了呢,”他锐利的眼睛,转向了谢刚,
“总裁,我想,这中间有误会,”他用面纸拭着额上的汗,殷戈鸣静静地看向他,却看得他更加挥汗如雨,
“有些是误会,有些可不会是误会罢,谢经理,”
谢刚的脸上的颜色,阵青阵红,
“走吧,到你的办公室去好好谈谈,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怔了一怔,才迅速地回答:“温启霞,”
“好,温小姐,你也來一下,”
谢刚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般,沒了声息,灰白着脸跟在殷戈鸣的身后,秦诗琪走在最后,心里计算着房款的回笼情况,如果温启霞说的那样,近一年的情况都是如此的话,那么这笔天文数字一般庞大的房款,流向了哪里,谢刚看起來,虽然活络,可是作派又像是谨小慎微的人,这一回,殷戈鸣果然是看走了眼罢,
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坐定,谢刚还不断地擦着那些已经不再存在的汗,秦诗琪明白他紧张,可是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要是挪用公款,要挪用这么一大笔的资金,也实在有点耸人听闻,她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跟着殷戈鸣这么久,对于衣服的档次,她完全能一眼就看得出來,那不过是一般的名品而已,
“说吧,这笔房款,到底流向了哪里,”
谢刚低了头不说话,殷戈鸣竟然也不急,又问了一些温启霞财务上的问題,他每问一个,谢刚的脸色就更白一分,温启霞虽然只是一个出纳,但平常也一定很上进好学,对于公司的大多数情况,竟是了如指掌,
她的表现,完全不比一个财务主管差,虽然有着初出茅庐的生涩,但一股初生牛犊的冲劲,又多少弥补了这一点,
殷戈鸣听得很认真,谢刚几次想要开口,又咽了回去,让秦诗琪很好奇,他的样子倒并不仅仅是害怕,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