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不要,我重新去炒个鸡蛋……”殷戈鸣讪讪地有点不好意思,看着碟子里还剩下一大半的鸡蛋,
自己的手艺,还真够让人出糗得大了,
早知道,不如开车去附近的粥店买一份就行了,一想到狼藉的厨房,殷戈鸣还觉得头疼如裂,原來,做饭也是一门学问啊,
“不用了,甜的也可以,不要浪费了,”秦诗琪想把碗递还给她,又觉得不妥,想要侧身放在床头柜上,他却一伸手接了过去,
“我再帮你盛一碗,”
沒有诚意地问了一句,殷戈鸣根本不等她的回答,就已经自作主张地又盛给了她一碗满满的粥,
殷大少爷的手艺,秦诗琪哪敢不捧场,
“我去叫外卖吧,这蛋……”殷戈鸣回过了身,把鸡蛋端走,灯光下的剪影,竟显得孤独幽暗,
“不用了,这蛋也很好,我以前还常常喝甜粥呢,”秦诗琪喊了一声,看到殷戈鸣转回了头,脸上是一片迟疑,
“真的不好吃,还是焦的,”殷戈鸣第一次有颓然的感觉,他为什么做不出冷俊珹那样的菜呢,
原來,他也不是万能的,
看着秦诗琪把鸡蛋倒进了粥里,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心里竟然涌出了成就感,
至少,第一次做的东西,还能填饱肚子……质量另外……
不过,最终也沒有第二顿,
第二天殷戈鸣就叫了外卖,秦诗琪猜想厨房间肯定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能不能踏进一只脚,还真是未知之数,
接连两天,殷戈鸣都沒有上班,一看到秦诗琪睁开眼睛,就敦促她继续睡一觉,
秦诗琪知道他想逗自己高兴,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來,除了甜鸡蛋让她忍俊不禁了一次以后,再也沒有露出一抹笑容,
她的眸底,似乎已经沉浸下了无数的悲哀,一层一层的,像被揭开了的纱巾,
殷戈鸣甚至宁愿再下一次厨房,可是横七竖八的锅碗瓢盆,实在让他无从下手,
秦诗琪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便开始失眠,殷戈鸣在一旁呼吸清浅,还是熟悉的气味,可是心境却已经完全不同,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腰向被一条手臂箍了起來,
侧转头,才发现殷戈鸣已经睁开了眼睛,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的眸子如飞花落潭,刹那间便是碎影幢幢,可是再眨一眨眼,那丛涟漪便已散了开去,再沒有留下痕迹,
“等你好了,我们再出去旅游,好吗,”殷戈鸣轻声诱哄,可是秦诗琪,却似乎又猛地被戳了一刀,痛得几乎连呼吸都霎时停顿了一下,
那个孩子……像是一块厚重的大石,压着她的心上,无法顺利地呼吸,
“诗琪……”他低声叹息,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够让一切回到从前,
“睡了,”她轻轻地说着,虽然沒有拒绝和他同床,却一直维持着僵硬的身体,
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才能够把她抱紧,抱在自己的胸前,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
秦诗琪闭上眼睛,呼吸也渐渐地浅了下來,可是殷戈鸣知道她沒有睡着,因为她的身体,还保持着僵硬的角度,
他的心酸楚了起來,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代价,來换回他们以前的一切,
沈馨妍仍然有电话过來,虽然绝口不提秦诗琪,但他怀疑他的一切,她都一清而楚,
正如秦诗琪的一切,他也一清而楚一样,
其实,他和沈馨妍是同一类人吧,都是那样自私,那样刚愎自用,
他也不敢露出半点不同,一张大床上,便躺着两个装睡的清醒着的人,
到底还是秦诗琪先睡着了,那满腔的心事,终究抵不过她骨子里的疲惫,仿佛是从内心生发出來的,一点一滴地淬到了肌肤的每个角落,
殷戈鸣一时沒有敢动,确认她睡得沉了,才把背对着他的那个身子,轻轻地搂了过來,像是搂着一件细瓷,
这一个却不比厨房的那几件,两套餐具,又被他打得差不多了,
心里想着趁明天,再买两套回來,那两套残缺不全的给换下去,免得她又要觉得心疼,
秦诗琪似乎感觉到了不同,身体动了一下,仿佛是想挣扎,又仿佛要靠得更紧,就连梦里,她也在两难之中,
殷戈鸣就着月光,看向她的脸,
窗纱虽然被他拉上了,也还漏着条小小的缝隙,何况,窗纱也是极薄的,月光便透了进來,只是比平常更暗一些,有些钝钝的感觉,
秦诗琪的轮廓,因此显得毛毛的,如同是隔着毛玻璃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总感觉到远在天涯似的,
他心里一恸,便惶然了起來,
即使在当年威尔迪面临易主危险的时候,他也沒有这样的惶惑过,凭着那一点血气方刚,勇往直进地冲过去,也就是了,
唯有对秦诗琪,却一点都沒了把握,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