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來的时候。秦诗琪因为神思恍惚而沒有马上接听。不过。对方似乎有着不屈不找的精神。仍然固执地等待在电话的那一头。
“你好。威尔迪集团。”她机械化地说了一句。对方却温和地笑了起來。
“诗琪。”
“祁麦禾。”秦诗琪叫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忙公事。所以这么久才接了电话。”
“沒有关系。我有耐心的。”秦诗琪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脑袋里还晃着殷戈鸣和沈馨妍的两个人影。
“今天下班以后有空吗。”他发出了邀请。秦诗琪迟疑了一会儿。虽然殷戈鸣不大可能赶回去。但她仍然想呆在他与她的房子里。
只是……
“从小看着你对食物流露出的那种热切。我去一起去品尝食物吧。”他仍然笑着。语气里的期待。让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过。她拒绝了祁麦禾來接她下班的提议。
“我自己打车來。你只要到门口來意思一下就行了。”
下班以后。她沒有马上离开。还坐在办公桌前犹豫。
“怎么了。”邹饮恒敲了敲她的桌子。“等总裁啊。他今天应该会很晚。”
秦诗琪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哦。我不是在等他。”
迅速地收拾了东西。却发现邹饮恒一直沒有离开。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怎么……”她问。“我的脸上开出一朵喇叭花了吗。”
邹饮恒失笑:“我怕你沒有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的。打车很方便。”秦诗琪迅速地说了一句。很快地拿了包锁门。两个人步调一致地走向电梯。邹饮恒忽然说:“诗琪。总裁他要结婚了……”
秦诗琪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迅速地接口:“我知道。”
“沈家的请柬已经准备发出去。就在下个月二十号。”
这么快……
秦诗琪恍惚里。才发现已经到了电梯。自己却站在门口。电梯门将合又开。“进來。”邹饮恒把她的手臂微微一扯。拉到了他的身边。秦诗琪因为猝不及防。几乎跌到他的身上。一抬头。才看到他的眼睛里。满着怜悯。
“对不起……”她说了三个字。看到他缓缓地摇头。
“别怪总裁。这段婚姻在数年前重振威尔迪的时候。就已经订了下來。他……挣不开的。你……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够怎么办。只能黯然地看着他走进礼堂。然后独自离开吧。昨夜那个最最甜蜜的梦境。原來只是凋零前最后的艳丽。
每次想到殷戈鸣和沈馨妍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既苦又涩。那种滋味叫她想一万遍。都说不出來。
可是。在真正听到这样确凿的消息。才知道哪怕心碎得裂成了一片一片。还是会感觉到那种被刀子割开的疼痛。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成了困难。一口气怎么也缓不过來。胸膛口疼得厉害。眼眶里热热的。拼了命地靠在电梯上站着一动不能动。像个傻子似的垂着头。拼命地忍着自己的眼泪。不敢落下來。隐隐觉得亮光透进來。她知道电梯到了底层。可是她的脚却重得像灌了铅似的。想要挪动一步。都不能够。电梯又合了起來。她才仿佛聚集了一点力气。抬起头。邹饮恒仍然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前。脸上的表情已经退到了沒有。
“我……”她说了一个字。顿时觉得拼命忍住的眼泪。再也不听使唤。沿着眼窝流下來。汇成了一条热烫的小溪。一条手帕递了过來。秦诗琪接过來。胡乱地擦了一把。想要还回去。又觉得沾了自己的眼泪鼻涕。讪讪的不好意思。
“我送你回去吧。”邹饮恒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电梯回到了地下车库。
行尸走肉一般地被他塞进了车里。心脏一阵阵地收缩。痛得西梁山有停住的时候。她用力地抵在车窗的玻璃上。不敢泄露哪怕一点点的啜泣声。
“如果想哭。沒有人会笑话的。”邹饮恒的声音。听起來醇厚得像是封存了几十年的女儿红。她仍然咬牙切齿地忍了一路。甚至连骨头都痛得缩了起來。仿佛到了天之涯。海之角。都永远不会停歇似的。
在大厦的楼下。汽车稳稳地停住。秦诗琪甚至沒有说一声“谢谢”。就逃下了车。邹饮恒迟迟沒有再次发动汽车。探出头來。到底还是问了一句:“你……沒事吧。”
秦诗琪拼命地摇头。好容易挤出來两个字:“沒事。”
看着邹饮恒绝尘而去。秦诗琪觉得自己的骨头。因为刚才用力地抑制。竟然像散了架似的沒了力气。抬起头。看到殷戈鸣的公寓里面。窗口是一片漆黑。顿时惘然。浑身都失去了举步的力气。
手机铃声响了起來。秦诗琪傻傻地瞪着手机屏幕上的“祁麦禾”三个字。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他的约会。一迭声的道歉之后。拦了一辆车就赶过去。遥遥地就看到祁麦禾正在门口顾盼。
“对不起。我……”
“沒关系。你晚到一点沒有关系。我只是怕你忘记了。”
秦诗琪顿时赧然。自己果然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