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琪感到诧异。她只是他携來的女伴。根本沒有必要这样郑重其事地介绍。
“见到您非常荣幸。”她只能说着今天已经至少说过了一百遍的外交辞令。因为骤见陆一飞。还有些回不过神來。
“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沒有七老八十。平辈论交。不用那么多的讲究。”
杨沁淮是国家脸。粗眉大眼。身长玉立。忽然。他道了一声歉。风度翩翩地离开。原來他是去迎接正式出场的准未婚妻。
这一对金童玉女切过了蛋糕。开舞之后。成双成对的男女们便都拥进了舞池。
“呃……我不大会跳。可能会踩了你的脚。”秦诗琪首先声明。在学校里。她只参加过两场学校组织的舞会。勉强能跳生疏的华尔兹。
“沒关系。我会带你的。”殷戈鸣说得很笃定。很快就发现秦诗琪并不是故作谦虚。她何止是“不太会”。根本就是“不会”。
秦诗琪尴尬地仰头:“我还是算了吧。我踩了你两脚了……”
一边很心虚地想。今天穿的皮鞋。跟可不算低。
“你不要那么紧张。老看着自己的脚做什么。”殷戈鸣也有点沉不住气。“就当……是在踩蚂蚁。眼睛看着前方。看着我也行。放松一点。”
秦诗琪深呼吸了一口。听着他在耳边轻轻地打着节拍。总算把这一把华尔兹捱了下來。
“我去院子里走走。刚才看到有一个小型喷泉。”
“好。小心着凉。”殷戈鸣交代了一声。放手让她出去。
小心地穿过一对又一对拥舞的人群。秦诗琪从落地窗走出去。嗅着夏夜里温暖的空气。才感觉到浑身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下來。
她朝着小喷泉走过去。被细高跟鞋折磨了半夜的脚。终于可以解脱出來。她赤足踩在草地上。脚底心柔软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与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一起玩耍的时候。
“诗琪。”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來。秦诗琪急忙去找鞋子。可是刚才明明被她踢在一边的鞋子。却只找着了一只。
“在这里。”一只手擒着她的深咖色系带皮鞋。递了过來。
“谢谢。”秦诗琪低下头。沒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一飞。
虽然她一直沒有想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场合。陆一飞也会出现。他的那家纸业公司。还算不上规模。
“我和杨少是同学。”陆一飞淡淡地解释。
“哦。”秦诗琪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低头系鞋子的缎带。
“我來吧。”陆一飞蹲在她的身前。接替了她的工作。把缎带系得很漂亮。“谢谢。”秦诗琪再一次道谢。尴尬地想要回到客厅里去。
“诗琪。我请唐子瑶带过两次信。想约你见个面。为什么你……”
“我们之间。沒有什么好说的。”秦诗琪急于逃开。
“诗琪。你要判我死刑。至少也要给充分申诉的机会。是不是。”
这算什么比方啊。秦诗琪哭笑不得。被他伸手握住了胳膊。一步也走不开去。
“诗琪。我们谈谈。好吗。”陆一飞央求。打了一个手势。那是从前每每惹恼了她的惯用动作。
“长话短说……”秦诗琪心软了。
有些事。总要有一个落幕。
“好。你坐。”陆一飞脱下了燕尾服。铺在了草地上。
“不用。我就这样……”秦诗琪摇头。“站着就可以了。”
身上的天价衣服。到底不如廉价的衣服來得实在。席地而坐就行。多么方便。现在倒好。换成她伺候衣服了。
“我和茉莉。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你不知道茉莉。她其实和你不一样……”
“我不想听关于她的坏话。毕竟是我的朋友。”秦诗琪打断了他。
把责任全都推到女人身上。这样的男人。她看不起。
“我不是想推卸责任。我只是说。你认错她了。她完全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她……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在某些方面。她比你随便得多。”
秦诗琪一怔。想想她跟楚茉莉也算认识很久了。两人的关系真的算是挺好的。至于楚茉莉的私生活。秦诗琪倒是沒怎么了解。不过从平时的谈话中也可以看出來。楚茉莉是一个比较“随意”的女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吧。楚茉莉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就是朋友。若是真的像陆一飞说的那样。他在大学时候就那么的随意。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在意的是他们居然背着她做出那样的事。
“说主題吧。”秦诗琪提醒。对于朋友的私生活。她虽然不赞同。但还能保持尊重。
“如果我说是她主动引诱我。你一定又要看不起我。可是事实的确是这样。她第一次说要跟我上床。我沒答应。”
“看來。你倒还是个柳下惠嘛。”秦诗琪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陆一飞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我承认。我不是柳下惠……能做柳下惠的男人。不是心理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