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打算守诺放过自己……从她惹上他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脱离了正确的轨道,一圈圈地偏离航向,
天哪,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秦诗琪的背上,沁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仿佛是站在悬崖峭壁之前,只挪动一寸,便会摔得粉身碎骨,不见天日,
急急地,想起了他方才说的一句话,
“我和俊珹沒有什么的,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离开以后绝不去找他,”秦诗琪急着撇清,两个月的拘禁,换作了无期徒刑,这可不是玩笑,
“不只是为了俊珹,”对着她的解释,殷戈鸣恼羞成怒,“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你只要给我好好地记住,你是我的,这就够了,”
秦诗琪气急败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就算是我一时糊涂,那也只是答应了三个月而已……”
“我是说三个月之内,我厌倦你了,就回放你走,我可沒说三个月就一定让你走,因为,我还沒有厌倦你,懂吗……”殷戈鸣撇嘴,
当时是这样说的吗,秦诗琪已经记不大清,当时她也是处在一团混乱之中,但是,自己的命运不应该被这样决定啊,
“我不是你的,”她执着地强调,
殷戈鸣瞪视了她一会儿,调开了目光:“是吗,那么,我们可以走着瞧,请相信我,有些手段,你还沒有见识过呢,”
殷戈鸣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假寐,秦诗琪几乎要把他的脸瞪出一个大洞來,胸脯气得起起伏伏,可是怎么也沒有想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得越來越棘手,
难道他是为了要替冷俊珹考虑,不想让自己这个出身“寒门”的残花败柳去勾引冷俊珹,可是她已经表示得再明确不过,绝对不会去打冷俊珹的主意,还要她怎么做才行,
赌咒发誓,对于他显然沒用,签字画押,他似乎也根本不屑,
秦诗琪把眼睛瞪得发酸,殷戈鸣却已经老僧入定般,根本一无所觉,她滔天的怒火,最终竟沒有一个发泄的渠道,让太阳穴都隐隐地抽痛,
在殷戈鸣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秦诗琪的怒火已经渐渐地淡了下去,代之而起的,是极度的疲惫,她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蓝天白云,本來是一幅心旷神怡的图画,可是这时,她的心里,却乱成了一团又一团的麻线,怎么绕都绕不出个头來,
往事如烟,沾满了这个高空的上午,连最最久远的孤儿院童年,这时候也被她翻了出來遐想,为的,只是要把身畔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撇在自己的脑海之外,
恨恨地把飞机上提供的午饭,吃得连一颗饭粒都沒有剩下,秦诗琪极力地保持着自己的镇静,却怎么也止不住浑身发抖,
一只手,温暖而干燥,握住了她的,
“跟着我,有那么难吗,”殷戈鸣的声音,似乎盛着满满的无奈,
褪去了强势与冷硬,他也不过是一个男人,
“你只是强迫我……”秦诗琪的声音也颤抖着,咬着牙齿,可是自己也听到了牙齿“咯咯”打战的声音,
是害怕,还是愤怒,她已经分不清楚,
机翼两侧,是如鱼鳞般绵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一道道的光芒,
秦诗琪忽然有些恍惚入梦,直到下飞机,秦诗琪都沒有闭过眼睛,走下弦梯的时候,连脚步都觉得是浮的,像踏在棉花堆上,
青城正下着细雨,如丝毛一般地绕住了她的身体,呼进去的气,都带着湿润的气息,好象是老天爷知道她哭不出來,而善解人意地代替她哭似的,
风,把她的长发,吹得漫卷飞舞,有两缕怎么也不肯放弃,调皮地在她的脸上打着转转,
身体都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仿佛只是风雨交加里的一颗粉尘,完全感受不到生命的重量,只是机械地一步一步地踏在地面上,跟在殷戈鸣的身后,
他们沒有乘坐机场巴士,邹饮恒亲自驾车迎接大老板的归來,
看到秦诗琪的时候,他忍不住惊讶地多看了两眼,却接收到了另一道冷凝里含着警告的目光,想当然的,他不用偏头就知道來自铁血总裁殷戈鸣,
他替他们打开了车门,秦诗琪都怔怔地沒有上去,只是扶着车门,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
“回家再好好发呆吧,先上车,”殷戈鸣的声音里沒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挽着她的胳膊,还是风度翩翩,
秦诗琪沉默地低着头,耳边听着殷戈鸣和邹饮恒谈论着公事,那些熟悉或陌生的人名,都只是在耳边过了一下,疲惫在温暖的车厢里涌往了四肢百骸,秦诗琪渐渐地意识模糊了起來,
她醒來的时候,已经在殷戈鸣的怀里,暮色四合,随着关闭的电梯门,涌了上來,电梯里一盏幽幽的小灯,把彼此的面目,都映得有些隐约模糊,
她微微一动,殷戈鸣却把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把她的腰都箍断似的,让秦诗琪好一阵的呼吸不畅,
忽然喉咙一痒,就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