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嘴馋的时候叫阿零做一些小吃给自己,泡上一些便宜又好吃的腌菜带去学校,这帐却又算不清,就是晚上的免费家教,也不是好算帐的。
纳兰红豆为过阿零为什么总看自己写作业,他回答说闲,找不到事情做了,身上感觉别扭。
这倒把少女逗得一笑。这个家伙除了干活就发呆,也会说闲。她便说你看书吧,他想了一下,说好。
于是她带着找到一个收废品的摊子,这附近这些生意的人可不少,大多也认识这个漂亮的馒头铺女老板。他带着阿零找到收旧书的,一次买上几公斤,也不用多挑,阿零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买回去一本本飞快的翻,也不知道他记住多少。
好像还是真的记住了吧?纳兰红豆考过他,一页页问他第一段句子,大概两个小时之内,阿零可以回忆起jīng确到页数的内容,然后迅速忘掉,只记得一个大概。
再过一天,他会连书名都忘掉,偶尔买书少了,翻出以前读过的书,竟然也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这让纳兰红豆感觉到惊奇又无奈,她只怕这个家伙如果三天看不到自己,只怕又会把自己也忘了吧。
气呼呼的打了他几拳,阿零却不知道少女想到了什么,只是呵呵一笑,随手指出她作业本上算错的一道题,又沉浸在自己的书中世界里面。
后面阿零给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也是那些个废品摊,开始收一些破烂的东西。发现这小子有钱以后,张酒酒止不住手痒,开始找他借钱,阿零从来不会拒绝,手里有多少钱都给他,但是张酒酒清醒,还会给他留着明天买原料的钱。
这个老狐狸比谁都清醒,如果阿零不买包子了,他也没有这点外水可以拿了,知道细水长流,千万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纳兰红豆后来也发现老爹“骗”阿零的钱,和他闹了一顿,张酒酒酸溜溜的说道女生外向,连阿零都不在意,他还把自己抢光了阿零娶媳妇的钱吗?
莫名的纳兰红豆的脸就红了,骂了一句老不正经便回屋写作业了。正好阿零烧了下酒菜找张酒酒拼酒,两个人就把少女的情绪都忘到了脑后,到了兴头上,阿零这一天的营业额又被张酒酒骗走了大部分。
一边买东西,一边被一个输多赢少的老赌混啃着收入,阿零一直卖到了chūn节,发现自己的钱就这样又都流水一样出去了。chūn节的期间人都回家,包子馒头都不好买,不过他还是有赚钱的法子,原来这些rì子他捡来的东西组出了一台电脑,还拉了宽带,帮着这些农民工上网抢火车票,一张多收十块钱,仍然是人cháo如炽。
能买到回家的票,多花十块钱可比从黄牛手里便宜多了。而且阿零这里是代购,时候赶的好还能抢到卧铺,很让这些大老粗感慨科技的厉害。
张酒酒却是本地人,带着纳兰红豆和阿零就在这里过的chūn节。除夕当天,阿零买了十斤猪肉十斤排骨,还有鸡鸭鱼都齐了,三个人好好烧了一桌子在菜,把没有回家的一些工友也请了来,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吃着阿零的菜,忍不住问道:“你小子到底是哪里人呀?这桌子菜川鲁粤各大菜系都有,每一道都正宗的很,我这吃遍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舌头,都要败给你了。”
听到这话,阿零笑笑,客气道:“我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就是瞎烧。”
“唉,真是不服不行,你这么厉害的小伙子,大过年的也不回来,放出来让爹妈多担心啊!”
阿零神sè不由一黯,自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哪里知道爹妈在哪?虽然一向豁达,也不由默默的举起杯了,带头喝了起来。
纳兰红豆敏锐的察觉到一向乐呵呵的阿零神情不太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小声道:“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和老爹都是你的亲人,你就在这里过chūn节,等哪天想起来,再回去。”
一桌子上吃得热闹起来,少女轻柔的话却只有阿零听得见,回看她一眼,反手在她手掌心写下了谢谢两个字,又开始继续拼酒。
这个时候留在这里跑别人家里吃饭的,不是老光棍,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回不去的。比如那个吃出白蒙烧菜各口味都有的胖子,就是一个司机,家里老婆有肾病要每周透析,还有二个孩子要上学,在港口过年这几天三倍工资,自然走不开,只能在这里过年了。
留在这里的各有各的回,还有根本就没有家的,能凑在一桌,稍一提前忍不住也骂了几句娘,大口吃菜大口喝酒,把身心都占上,才不想起那些烦心事。
最后能站起来的,就只有纳兰红豆和阿零两个。看着眼睛越喝越亮的青年,虽然穿着和大家一样的外贸衣服,可却总让人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和这里不相配的贵气。
两个人把南来的北往的送回了家,这才有功夫收拾屋子。一顿饭吃到了十一点,外面炮声起,却是一片红花。
“你想不想放烟花?”
阿零突然笑着问道。
“咱根本没有买,上哪里去花烟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