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爸上班去了,老妈办了病退,每天除了做饭就是打牌。吴迪陪着老妈上街买菜,穿行在厂里,每见到一个都是熟人。
厂子虽大,架不住人熟啊!一起几十年了,一有风吹草动,全厂都知道。半天一夜的时间,足够让大家知道老吴家大小子开回来一辆价值几百万豪车的消息了。这路上买菜的、下棋的、打牌的,都盯着娘俩,吴迪看着都像是故意在等着他老妈一样。
吴母谦虚中透着骄傲,到处散播消息,
“没干什么,就是在京城学会倒腾古玩了。”
吴迪在一边叔叔阿姨的陪笑,没办法,在没给老人制造个孙子之前,他还得牺牲一下,充当老妈的道具,人老了,多半都这爱好。
期间接了个电话,二机厂的钱收到九五了,赵浩然要吴迪去拿钱,吴迪给了他个账号,让他帮忙转过来,又给老袁头打了个电话,说回头去看他。才接着和老妈陪笑。
“老爸这两天忙什么呢?有点焦头烂额的样子?”
打过一圈招呼,终于清净了,想起一大早匆匆走了的老爸,吴迪问道。
“没忙啥,厂里的老造反派你林伯死了,听说家里藏着特殊时期抄来的文物,三个小子闹分家,官司都打到厂里去了。”
“林伯死了,他才六十吧?”
“六十?五十八!脑溢血可不管你大小!不到一个钟头就没了,一句话都没留下来。”
“哦。”
厂区就在家属区的对面,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饭。老妹上的子弟校,已经放假,被人抓出去玩了。吴迪陪老妈转了一会儿,就回家准备午饭。
吴迪回来前就打算好了,要在玉都好好转转,厂子从山里搬出来,他就上大学走了,毕业又没有在家里工作,说他是玉都人,还真是抬举他了。他就是一山里的土包子。不过这总不好一回家就不落屋,而且老妈还准备明天带他回老家上坟呢。
吃过午饭,吴迪拿出随身携带的《中国陶瓷史》,准备学习一会儿,他打算在家住上半个月,再回京城的时候离温亚儒考试的时间也不远了,趁机多看点,省得过几天玩野了看不进去。
老妈看见吴迪看书,轻轻的将门掩上,睡午觉去了。
敲门声响起,吴迪听见老妈的声音很不客气:
“你们找老吴下午上班找去,现在他睡着了。”
“阿姨,我们不找吴叔,我们找吴迪。”
吴迪听到声音,走了出来,一看,门口站着三个年轻人,正是当年在老厂的邻居林伯家的三个儿子。吴迪赶紧往屋里招呼,一边说道:
“呵呵,没事,咱们小声点,老爷子每天都要睡一会。”
三个人走进客厅,老二吃力的把怀里抱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老大搓着手,拘谨的问道:
“吴迪老弟,帮你哥哥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桌子上放的是一个被单包着的大家伙,估计有半米多长。吴迪狐疑的看着这三兄弟,并不伸手,问道:
“什么东西?”
老二伸手将被单解开,说道:
“一块古玉,老爷子说可值钱了。”
吴母撇撇嘴,正待说话,吴迪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我刚学不久,不知道能不能看准,说错了几位哥哥莫怪。”
“不怪,不怪,吴小弟您是有学问的人,比我们强多了。”
桌子上放的应该是一块古玉,因为它有包浆。前一段因为羊脂玉的事,吴迪看过不少和田玉的资料和图片,认出这是一块山料的青白玉,不过玉质并不怎么好。
吴迪判断它是山料是因为它的个头,四四方方的一块玉料,上端稍窄,整个高有三十公分,长五十公分,厚度也有三十公分左右。山流水几乎不可能出这么大的料子。石头四周的棱角很圆润,明显打磨抛光过。
“三位老哥,这就是一块山料的和田青白玉,可能年代有点久了,你看这包浆还挺厚。”
“这些我们都不懂,就想问问吴老弟它到底值多少钱?”
吴迪轻轻的抚摸着玉石的表面,沉吟道:
“这块玉的玉质并不好,显得有点干,摸着这么光滑是因为包浆的缘故。现在这种玉质的价格大概在每公斤两千元左右。如果按古玉卖,应该会高些,不过谁买了这么大一块回去,都是拿来雕刻,也体现不出古玉的价值来,所以这价格还是和新玉差不多。”
三个人脸上布满了失望之色,他们抱着这个大家伙问了十几个玉器店,说的都和吴迪的差不多,只是价格更低,最高才给到一千二一公斤。
老三最机灵,说道:
“这块玉足有三十多公斤,有一个老板看了,给到了三千块钱一公斤,我们也没舍得卖。吴老弟你不也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吗?你看你收不收?我们便宜点卖给你,也省得到处再跑了,这么大一个家伙,抱来抱去挺沉的。”
老妈冲吴迪直摇头,吴迪也有点不高兴,两千块钱一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