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蚯王的内丹?”秦煜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浑身颤抖着,肌肉绷紧,像是一座酝酿着爆发的火山。.
他终究不想在即将功德圆满之时横生枝节,硬生生将怒气压了下来,急促地喘着粗气回答道:“内丹早已交给龙王,还请龙王陛下不要再行推脱,尽快为小月姑娘医治。”
“哦?那真是奇怪了!”那人从案几后站起,用玩味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秦煜,笑道:“陛下一直同我等在此议事,未曾离开过半步。而几位才刚刚从曰升岛归来,却不知是何时将海蚯王内丹交给陛下的呢?”
这就是有意刁难了!秦煜俊脸涨得通红,胸口大起大伏,瞳孔紧缩蕴藏着怒火,盯向说话的那人。
轻轻皱起眉头,云墨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龙宫中人总对自己一行隐隐抱着些敌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按理来说借出龙珠并不算特别离谱的要求,龙宫史上也曾有过先例。然而先是几位长老,又是这个王族成员,挨个跳将出来用各种借口阻拦刁难,却是为何?
忽地耳边一样,一阵细微的声音传进耳中:“你看龙王表情。”
是小白!云墨心头堵塞了许久的块垒,不知不觉冲散了许多,一下子轻松了一截,连精神都忽地振奋起来,嘴角不自觉勾起了笑纹。
他微微扭过头,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小白,见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耸了耸肩,如她所言向高高坐在王座之上的敖烨望去。
却只见敖烨右手紧紧握着,养尊处优的白皙手背上暴起两根青筋,手中金樽快要被大力攥得变形。他微眯着的眼睛似乎无神地看向大殿门外的景色,然而同秦煜一般起伏明显的胸口昭示着他此时亦是极为震怒。
是了!他根本不在乎小月是否能得救,他是想要借此令敖烨难堪!
云墨看到那人同敖烨有几分相似,但更为粗犷的侧脸,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家伙,或许就是当年争位输个敖烨的两个哥哥之一。想必他通过了什么渠道得知敖烨偷偷出宫的事情。而他这么问的原因,就是逼敖烨自己承认他悄悄潜出水晶宫,对几人的任务做出了帮助!
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私下顾及朋友之义帮助他们,也无可厚非;但是被在如此大的朝会之中提起,却难免会被指责行事不公,遭来诟病。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击敖烨的**,至少也能使许多古板老臣生出一种敖烨肆意妄为的不佳观感来。
看来即便过去了十几年,他对龙王之位的觊觎,也没有削减半分啊!
越是不想卷入这些是非,却偏偏身在是非眼中不能脱身。想得透彻了的云墨放准备开口解释,却只听秦煜冷笑一声,不客气道:“我们将内丹交给龙王陛下之时,贵族大长老和蟠龙一族的老族长俱是见证你还有何疑问?”
他看也不看那人,对着敖烨冷笑不止:“你们龙宫的规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臣子如此放肆,就连龙王的言语都有人敢质疑,若放在我们中土,此等逆臣早已寸砾凌迟,哪容得在此大放厥词!”
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紫金王族那人又惊又怒,他暗中调查得知秦煜同小月关系密切,应是敖烨情敌无疑,哪只他竟然会帮着敖烨说话!登时气焰大馁,自觉理亏,不敢应答。
他怎么知道,秦煜虽然厌恶敖烨不假,但那人给敖烨添堵之举却耽搁了为小月治疗的时间,这是现时秦煜的底线所在,如何能够侵犯,登时便口绽如雷将他顶了回去。这种情至深处不顾一切的心理,像那等从来不缺女人的王侯公子,又怎么会理解?
那人心理只是愤怒,却被勤于搬出两大长老作证,不敢多言,只得怏怏坐了回去,一语不发。
哪只敖烨却忽然开口道:“那海蚯王便是寡人同他们几位一起杀死,内丹还是寡人亲手剖出来的。敖霖王兄,你可还有疑问!”
众人大哗,惊愕骇怪者有之,厌恶嫌恶者有之,沉思不解者有之,亦有少数人击节赞叹陛下仁慈顾念旧情云云。
敖霖喜出望外,虽然不知敖烨为何要自曝其短,但看到座下许多臣子那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他面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却急忙敛住,缓缓摇头道:“为兄不过担心坏了我族规矩,将龙珠轻授,既然是陛下亲眼所见,那自然是不错。还请陛下宽宥为兄僭越失礼。”
敖烨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目光环视整个大厅座中,在龙宫的这些重臣脸上一一划过,看着他们的各色表情。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寒光,而面上的笑容却愈发和煦起来。
“龙王陛下,请赐下龙珠!”秦煜才不管他们都是什么心思,只大声呼求敖烨拿出龙珠来为小月施救。
事实上,若是没有救治小月这么急迫的事情横在中间,看到敖烨受到攻击刁难,他是应该在一旁鼓手称快才对。
被秦煜的大声呼喝所提醒,大厅中的悉索一轮之声顿止,看到几位长老都没有提出异议,便也再无人出头非难。而座下许多并非龙族之臣,还有不少外族的赴宴的使臣,从没见过龙珠是何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