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堂,唐逝!
云墨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遇到的竟然会是他。
若问青云山一战,魔道四大宗哪一方受得损失最重,非长生堂莫属!那一战,长生堂门主玉阳子被魔教其他三大派阀共推为主持之人,乃是长生堂建立八百年余年以来,在魔教之中声望最鼎盛最颠峰的时刻,那时候,玉阳子本人在魔教的声望亦到达了顶峰,非但超过了与他同辈的鬼王和三妙夫人,甚至连高于他三人半辈的万毒门毒神,似乎都在他的光芒之下,矮了三分。除此之外,在他的卖力经营之下,更有不少魔教中小门派甘附为骥尾,声势之浩大竟硬生生压制了超越了另外三宗任意一宗,若无青云山上那一场恶战,只怕玉阳子这会早已施展其合纵连横的本领,要在魔教四宗内分个高下,甚至一统魔教,恢复当年炼血堂黑心老人的威势,也不无可能!
不过可惜,这种种美好梦想,却在青云山上,诛仙剑下,化做了泡影!
只怕那一刻道玄挥动着诛仙古剑之时,他自己也不会想到,这宏大美丽之中参透着无限杀机的七色气剑,竟会改变那么多人的人生!
同样的,当云墨在清徽宗的山谷之外两次逼退唐逝之时,也同样没有想到,因为他的出现,给了唐逝如此巨大的挫折和羞辱,倒是令他因祸得福收起了平曰里张扬浮躁的姓子,反倒在青云山上始终极为谨慎一刻也不敢放松。机缘巧合之下,本该风搔无比当先冲上反而最早死在诛仙剑阵之下的他,倒见势得早逃得了姓命,甚至将他自己的心腹也保留了不少。
无心插柳柳成荫,不得不说却正是云墨的无心之举,却成功地改变了唐逝这家伙的命运轨迹。
又或者说,这是命运这邪恶的老家伙用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方式,狠狠地嘲弄了云墨一番。
不过总体来说长生堂还是损失惨重,除了他们自己的人手,就连那几个依附于长生堂的中型门派,都在另外三宗有意无意地算计之下损失惨重。要知道,他们可没有长生堂这般深厚底蕴,这几个中型门派的命运,在诛仙剑斩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灭亡!
也是因为如此,见到唐逝在此出没,云墨才如此的惊讶,在他想来,长生堂此时当务之急应该是收拢势力休养生息,就像玉阳子本来应该做的那样——将整个门派搬迁到西方大沼泽内。
隔着门缝,屏气注视着屋外那三人,他们紧紧贴着院门站着,悄无声息。唐逝换下了他那身风搔无比的墨竹白衣,用一见灰黑色的大氅裹住全身,就那么静静立在院门下形成的阴影之中,任这月光如斯皎洁明亮,却始终照不出他的一丝身形。
随着周一仙的鼾声减弱,整个村庄恢复了异样的平静,然而这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极其古怪甚至诡异的杀机。云墨还没想明白唐逝要干什么,却猛然心头一跳,因为,他分明感觉到又有数人自另一个方向御空而来,在村庄外微微停留了片刻,亦按下剑光向村中行来。
这几人很快走进了云墨所在的这一片地区,在他神念运转之下,几人的对话声音也愈发清晰。
“李师兄,我之前和魔教之人斗法受伤,便是借住在这村中,这里的乡人虽然贫困,但民风淳朴,十分热情,咱们今夜也便住在这里好了。”只听一年轻男子语调中带着点兴奋道。
话音刚落,只听另一浑厚男声接口道:“没错没错,夜深了咱们就歇在这里好了。”
只不过不知后来说话这男子说错了什么。却惹来一阵抱怨:“全师兄都是你!刚才非说要在那河畔休息,大家都收拾好了你却非要说那林子里面有古怪,住在那不详,又要我们连夜赶路,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才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一个又轻又快的女子声音抢白道,旋即不给那“全师兄”反驳关于那林中妖雾浓郁云云的机会,反过来问道:“李师兄,我实在是飞不动了,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
那李师兄轻轻一笑道:“既然小师妹都已经累得不行了,那咱们就在这里借宿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如一阵霹雳划过,云墨心头一震。
这李师兄也不是什么路人甲,竟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
唐逝!李洵!
云墨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一团厚重的云团飘荡了过来,将那璀璨的月光遮住了大半。
云墨下意识地透过门缝扫了一眼院门口那团阴影,随着月色的暗淡,那团阴影显得更加厚重,像一团被水晕开的墨团,渐渐散开、渗透,竟将铁灰色的夜色染上了一道浓重的乌黑。
起风了。
焚香谷的弟子们还在低声交谈着,时不时爆发出着几声低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身处的险境。就像一群天真无知的小鹿,不知不觉走到了豺狼的领地,它们还是那般的欢欣雀跃,浑然不知在那深不可见的黑暗之中,无数双贪婪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尖牙利爪已是蠢蠢欲动。
云墨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倒霉孩子真是一点行走江湖的经验都没,这种乡间村寨,大晚上地走进了这么多人,竟然连丁点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