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漫长,下半夜的时候天气变得越来越冷。而此前陈珂已经被两只山狼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被冷风一吹顿时手脚冰凉,全身虚汗。
刘铁男背靠着身后的山丘,连番的打斗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此刻他真的感到累了,全身酸痛的他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了一根。
“我好冷!”陈珂忽然说道,声音很虚弱。
“怎么了?”刘铁男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异样,艰难的爬了过来。
“我好冷,你抱着我!”陈珂迷迷糊糊的抓住了刘铁男的手臂,后者探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刘铁男将抽剩下的半根烟摁灭在泥地中,然后慢慢的解开陈珂伤口处缠着的布条。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陈珂的伤口有感染的迹象,而她本人也出现了发烧的症状。
“我好冷!”陈珂嘴中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死死的抓住刘铁男的胳膊,似乎很怕他离开一般。
刘铁男看着蜷缩着的陈珂,稍稍犹豫了片刻,也躺到了她的身边,双手环抱将陈珂紧紧的裹在了自己宽广的胸怀里。
陈珂往刘铁男的怀抱里挤了挤,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冒虚汗的状况稍稍有所好转。
刘铁男抱着陈珂,大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想要安抚她快点进入梦乡。但是片刻后,怀中却传来了陈珂隐隐的抽泣声。
“怎么啦?”刘铁男低声问道。
陈珂在刘铁男的怀里抬起头,月光洒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格外的凄楚。
“我会死在这里吗?”陈珂呜咽着问道,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不适。连日来的疲于奔命,饥寒交迫的深山,野兽强敌环伺的境况,这一切终究不是她一个小小女子能够承受的。
“不会!”刘铁男腾出一只手擦去了陈珂脸上的泪水,温柔的说道,“一切有我,放心睡吧!”
“嗯!”陈珂低低的应了一声,刘铁男的话就像有种魔力一般让她感到一阵心安,她埋头刘铁男的怀中,不久后便慢慢的睡去。
刘铁男一夜未眠,始终紧抱着陈珂。
天亮的时候,陈珂的烧还是没退,状态也更加的混沌。刘铁男把最后的一点干粮喂给了她,然后再一次的背起陈珂踏入了丛林。
刘铁男不再急着往湄公河赶,而是四处寻找村寨。当务之急是要给陈珂找到消炎退烧的药,她的伤口感染也必须要尽快处理,否则整只腿都可能会废了。
但是深山老林里,这些山民哪有什么药,刘铁男路过几个村子都一无所获。而如此同时,他的行踪也彻底的暴露了,大量的追兵正在循着他的踪迹赶过来。
在一个好心山民的指点下,刘铁男知道了十几里地外的一个规模稍大点的镇子上,有个医疗慈善机构正在驻点给人看病。
没有任何犹豫,刘铁男背着陈珂又朝着那个镇子走去。而那里是和他的路线背道而驰的,等待他的也将是龙潭虎穴一般的危险。
刘铁男顾不得吃饭喝水,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午后时分赶到了这个镇子上。
所谓的镇子也不过是民屋稍微多一点,在镇口的一块空旷地上停着几辆风尘满满的越野车。车旁扎着几顶白色的帐篷,一面旗帜在帐篷前的空地上高高竖起,绿色的旗面上写着国际弘善四个字。
刘铁男背着陈珂直接冲了进去,接待她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姑娘,长得很精致。
“她的腿伤感染了,麻烦你们尽快处理下!”刘铁男把陈珂轻轻的放到一个手术床上,对着美国姑娘说道。
“医生还在里面处理别的病人,你要稍等下了!”美国姑娘的汉语很生涩,但勉强能听得懂,她睁着大眼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全身伤痕的男人,还有他背在身后和提在手中的两把枪。
“等不了,快点让医生来!”刘铁男愤怒的叫道,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有几个受伤的士兵也在这里看病,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他们,但是此地绝不能久留。
“先生,这样不太好吧!”美国姑娘丝毫不怵的瞪着刘铁男,又瞟了对方的手中的枪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国际弘善医疗是反战的和平组织,我们来这里行医的唯一条件便是任何人不可以使用武力胁迫我们的意志。我们的帐篷所处的区域是不可以有枪声响起的,否则的话我们就不会再来这里!这一点就算是你们山中的那些蛮横的军阀都不会违反,我相信你也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行为吧!”
刘铁那无奈的看了美国姑娘一样,坐回到了位子上。
看到刘铁男这么听话,美国姑娘莞尔一笑,“我先帮她看一下,你不要着急!”
她慢慢的解开陈珂脚上的布条,仔细的看了看伤口,然后好奇的问道:“这伤口是你处理的吗?”
“嗯!”刘铁男点点头。
“伤口处理的很好!”美国姑娘赞道,随即又拿着酒精棉在伤口的附近擦拭了一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