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去考虑皋劼这会儿有多想把古逸嚼碎了吞下肚去,在接连几场血腥激战之下,古逸也对自身的实力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发现自己虽然还处于这个大荒世界的底层环境之中,却已经不像刚刚乱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么羸弱可欺了。
就算他现在还只是这大荒世界里构成“金字塔”基座的芸芸众生之中,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那也是一群蚂蚁之中最强壮的一只!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只要持之以恒的强大下去,终有一日,他这只“小蚂蚁”未尝没有让这雄伟高大的“金字塔”坍塌在他脚下的能力…
一甩手臂上沾染的血浆,古逸浑身血雾蒸腾,全力发动,将几乎化为血泊的校场上倒毙的力匠们,浑身的血气精华吞噬一空!
当血雾散去,古逸现出身形时,在激战之中变的坑坑巴巴满是斑驳的校场土坪,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多出了一层薄薄的飞灰。
“好!好!好!”
小邑主喜不自禁的雀跃着拍拍小手,丝毫没有输掉了几场的自觉,也不理被她搅和了争夺预斗首位的两家羯主,那满脸欲哭无泪的哀怨表情,笑眼咪咪的伸出春葱玉笋般的小手一指古逸:“你这泼才倒真有几分凶悍,也罢也罢!就叫你入了我那便是!”
古逸楞了一下,直愣愣的叫道:“还有我那身籍呢?”
什么的他才不在乎呢,拼死拼活的他为了什么,这小妞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带过去了,丝毫没有提到半点有关于身籍的事情,那他岂不是才跳出这狼窝,又入了这虎穴?傻子才干呢!
小邑主气息一滞,差点没把可爱的小琼鼻给气歪了,这土豹子是从那冒出来的?
这中不知道多少的青年俊杰,哭着喊着削尖了脑袋想进她那,她都不屑一顾,宁可自已挑选人才慢慢培养,也不要那些居心不良的家伙加入,这家伙以为她那是谁都能进的么?居然还敢挑三拣四的提要求?
不就是一份么…好吧,她还真一下拿不出的身籍,回去求求阿父倒不是弄不到一份,可就凭他这么一个贱隶出身的羯人,他配么?
原本只是随口拿身籍诱惑这羯人卖力斗羯,事后随便拿份自己名下封邑的身籍打发他就是了,却没想到这贼胆包天的家伙,还真敢当众向自己讨要身籍的小邑主,一下子语塞的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了。
这当庭广众的,叫她想反悔,或是随便拿份身籍搪塞他都不好开口,弄的小邑主又羞又恼的娇颜涨红起来,一旁的扈卫琥虎见状,蹙眉大喝:“你这泼才好是无礼!难道邑主还能哄骗你不成?打理干净,随吾等同去便是!”
古逸白眼一翻,跟你们去?到了没人的地儿,你们翻脸赖账,咱找谁说理去?
正僵持间,校场外一阵喧哗,大队精锐甲士持长戈将观羯的人群驱赶开来,几位贵人在众扈卫、甲士的拥簇之下,排场极大的踏进校场。
为首的贵人颇显富态,圆胖但不肥硕的身躯,一身用金线绣了鸟兽鱼虫暗纹的华贵锦缎织袍,腰间垂了一串玉鬘璎珞,额上则戴着一顶香金箧玉的礼冠,这身打扮可不是随便有钱人就能整治的,却是的堡正大人到了。
堡正身侧两人,一人是全身重甲的武人,腰佩大剑,这中,有资格穿甲佩剑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掌管这一地兵甲武事的,却是这的一把手、二把手联袂而来。
最后那人,让人意外的却是位身着华丽青缎的商贾,就连辖下九大的屯主,都随在三人身后,什么时候,商贾之人也配跟堡正、戎尉大人走个并肩了?
他人也许还在疑惑,可古逸眼尖的一看到那人,连忙低下了头,将自己长的长长的头发拨到前面,挠的乱糟糟的跟个疯子一样遮挡住面孔,是那南宛来的豪商罴宁!他怎么也出现在这了?还跟堡正混在了一起?
掌管这一地的堡正、戎尉到来,满场羯客、堡曲全都俯身大行鞠礼,颇有些山呼海啸的味道,不过以他们相当于土皇帝的身份,到也当得起这种风光的场面。
富态的堡正虽然位高权重,为人倒是十分和煦,面对无数人九十度以上的弯腰鞠礼,也不倨傲的笑着回了半礼,抬手请众人起身,然后对小邑主宠溺的笑道:“玉虞乖囡,为父听闻曲长来报,近日这预斗决胜首位的羯赛甚是热闹,怕是汝又在顽皮了罢?要是搅和了诸营寨的选羯赛事,为父可是要责罚于你!”
小邑主见父亲到来,又有大小屯主、寨主随行,以她娇蛮任性的性子,也不敢造次的连忙蹲礼(男为鞠,女为蹲,无跪礼)之后,蹦到堡正身旁扯着袖子撒娇:“哪有!囡囡只是同姐妹们前来看看斗羯罢了!”
满场的羯主,大多都是各、、的、、,这见了顶头上司,自然是纷纷聚过来按职务身份高低一一见礼。
低眉顺眼埋着头的古逸,披头散发的从发丝缝隙里偷眼看着,见那南宛豪商罴宁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不由偷偷的松了口气,扭头朝“南宛贵女”她们那边偷看了下,发现一干人等也有些慌张的朝他张望,连忙在背后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