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毫不掩饰带着杀意的言词,小蝉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头皮紧张得发麻。她自己的身份她一直记得很清楚,在这思凤阁中侍奉两年,她也谨守分寸,半分旁杂的心思不起。
这男人给人的阴冷残狠一直深深的刻印在她的骨血中,她从不认为,那样冷情的男人会是心慈手软的主儿。她也牢牢记得,她能得他青眼相加,都是因为那个女子,那个温柔待她,亲如姐妹的女子,那个芳华早逝,下场凄惨的女子……
贝齿将红唇紧紧的咬出一道血丝,小蝉蓦然抬起头,直直得盯视着床榻上的男子,轻声却坚决的道:“小蝉不怕死!小蝉只怕死后没脸去见姐姐!”
原本听到风傲天冷言冷语的众人都惊瑟发抖,此刻小蝉话音一落,更是全部愕然得瞪大眼睛,眸含惊惧绝望的望向小蝉——她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提起那人,那个在皇上心中就似不可碰触得逆鳞一般存在的人物?
他们全都没有了退路,恐怕连他们的家人都没了生的希望……
一直斜倚在床栏上的风傲天,听到小蝉如此一说,脸上闪过一片狠戾,身子瞬时僵硬,狭长幽深的凤眸渐渐翻涌上一抹血色,那颜色逐渐的在加深,加重……
徘徊在寝殿门边的张紫兰隔着那道珠帘都能感觉到风傲天毁天灭地的杀意,心中顿时叫苦连连:这该死的小蝉,早不惹他,晚不惹他,偏偏在她来的时候提起她那个短命的主子,真真是让人都别活了,自己现在是进还退?
不得她思量完,里面再次传出一声暴喝:“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给朕滚进来!”
张紫兰身子一颤,腿脚不由的发软,就似那软面条般向地上坠去,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早就吓得伏在地上,此时见她们主子也乱了分寸,失了心神,本能的伸出两手勉强支撑住她下滑的身子……
战战兢兢地走进寝殿,离那床榻上的男子还有老远的距离时,张紫兰就跪下了身子,瑟瑟发抖的叩头在地,颤巍巍儿的声气道:“婢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婢妾也是关心皇上,这才……这才……”
“哐啷”一声,一个托盘飞了过来砸在张紫兰的身上,掉落在地上,让她余下的话就那么直直得哽噎在胸口,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
床上的风傲天看着这一地的奴才冷笑不止,那笑容愈发变得妖娆没心没肺,眼中冷厉的精光再也掩饰不住。
伏在地上的内侍宫女只觉自己浑身僵硬,骇怕恐惧牢牢的盘在身上,每个汗毛眼往外透得都是死亡之气,冷汗一滴滴得砸在地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死!除了死还是死!没有半丝的退路。
小蝉此时也颤抖了身躯,她懊悔自责,怎会在此时提起小姐,那不能触碰的禁忌怎么就让自己如此不经大脑的提前,白白连累了这思凤阁上下人等,这等杀虐造下,自己真的是无颜去见小姐了。
满眼泪湿,小蝉一抹脸上泪痕,已经到了此时此刻,那就放手一搏吧!扬起小脸,倔强的说道:“皇上若要怪罪只怪罪小蝉一人就好,是打是杀,请皇上吩咐,只是不要因为小蝉而牵累了其他人,那样小蝉纵使死了,见到小姐也会被她责怪!”
若非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还真让人觉得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可那丝颤抖泄露了她慌恐的心事。此时的众人已经绝望的垂下头去,再次提到那人,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了。
“哼!你是在拐着弯儿的教训朕吗?在拐着弯儿的威胁朕?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朕的双手早就染满鲜血,不在乎多杀这些人,即便将来见到你家小姐,那也是朕与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丫头来指手画脚!”
眼中红光越来越盛,风傲天的理智也在逐渐消失:“朕告诉你们,若想活,那只有一个办法,让你家小姐,朕的皇后,此时活生生出现在我勉强,否则……”
不等他说完,一道凄厉的喊叫响了起来,一名宫女再也受不住他凛冽的怒焰杀意,尖叫一声软下了身子,昏死过去……周围的人顿时一声小小的惊呼,有那受不住的也跟着晕了过去……
一直缩在一旁的沈太医此时满心苦涩,原本想躲的死劫还是躲不过啊,他真的不甘心就此赔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有那刚刚才满月的小孙子,玉雪可爱的顽童儿也要死在他的不小心里吗?
颤抖着拿出小蝉交给他的物件,他哑着声音,低低哀求道:“请皇上息怒,看在……看在这个物件上,饶了老臣一家老小,老臣……老臣……甘愿就死!”
那血红的眼眸转动,一下就瞟到沈太医高举头顶的一个物件,眼瞳顿时急遽收缩,手腕一挥,一股厉风挥出,那被沈太医恭敬捧在手心的物件,向着他的方向飞了过去。
将那物件拿在手中,他紧紧的凝着,他记得,他记得那是水柔为数不多的常带在腰间的佩饰,只是怎么到了这个老匹夫的手中?
眼中残狠转瞬划过,他厉声喝问:“你怎会有此物?”
沈太医偷偷觑了一眼小蝉,抬袖擦擦额头冷汗,颤声回道:“回皇上……是……是小蝉姑娘……送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