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驰而退的帕杰,风傲天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淡笑,长剑一闪,顺手解决两个欺身到他跟前的士卒,缓缓抬起手腕,按动机关,一道乌光追星赶月一般射向帕杰的身后,只见适才还在马上疾驰的人,身子晃了几晃,一声闷哼,直接向马下滑去,他身周的士兵顿时一声惊呼:“将军~~”
远远看着这一幕,索罗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而上,心中刹时冰冷一片,口中喝令紧守营地,直到风傲天退兵,他清点伤亡人数,居然有一半之多,这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也终于知道为何那个男子被称为冷面阎罗,也明白自己能围城几日皆是他有心不予理会,当下再不多做考虑,即刻传令,要趁着夜色悄悄退兵……
众将一扫连日来被围困的颓丧,各个扬眉吐气,脸带喜悦。看着满城将士欢呼雀跃的身姿,风傲天只是沉了沉凤眸,将身下坐骑丢给阿生,人已经快步向着单独囚禁熠将军的地方行去。
异常简单的小屋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屋中男子看着一桌一椅一床的简单摆设,唇边扬起一道自嘲的微弧,缓缓走到桌边,掂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看着那浑浊的茶汤,他脸上的讥诮更甚,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喘声让他不得不微弯了身子,脸上憋得通红。这不争气的身子,让他吃足了苦头,他不由又是一阵气血翻腾,昂扬的怒气让他气愤的摔出手中的杯子,一声清脆的碎瓷声响起……
门口蓦然传来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这里可不是皇宫内院,有的是器具任你出气。我劝你还是收敛下性子的好,不然这茶壶与茶杯没有了,我是绝不会让人送上第二套的!”
听到这声音,正在咳嗽的男子如被点了穴道般,立时僵住了身子,正在发痒的嗓子生生憋住了气息,满脸通红的转过身子,静静的打量着那个身披朝霞斜倚在门边的男子,芝兰玉树,龙章凤姿,慵懒而魅惑,只是他身上的寒气告诉他,他心情并不是很好。
看着他眼中平静无波的样子,熠将军突然间就怒了起来:“风傲天,少给我摆出那份姿态!有什么就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了那个麻烦恼人的东西,你至少该谢谢我才是!”
原本面无表情的风傲天听他提起水柔,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意,熠将军却得意的笑了起来:“怎么,终于有反应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那一成不变,万事在握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恼火。怎么?她伤重不治了?还是已经归西了?还是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打算舍你而去了?咯咯咯……”不理会脸色越来越沉的风傲天,他尖声笑着继续道:“那个贱人就是死上一万次都难消我心头只恨!只是就这么被湛卢杀了,都算便宜了她!”
“她可真算得上为了你什么都豁得出去啊。若我没猜错,以你的部署,你的武艺,应该早就攻下罗刹大军,而你迟迟不动,就是为了确认我的存在吧?可惜啊可惜,虽然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却要赌上一把,你不在的时候,搅乱清河小镇,趁机攻占此地。可几次三番都被那个贱人破坏。你在暗处查探我的行踪,她在明处帮你稳定民心军心,我倒不知,那个草包花痴女什么时候如此干练稳重了……”说到这里,他的大掌狠狠握成拳,一下击在木桌上,眼中闪动着不甘心:“若非她,你岂能如此顺利?”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阵狂咳,充满愤怒的眼中已然泛起泪光。风傲天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掩在袖中的大掌随着他的指控而慢慢收紧,心中似乎有拉锯在撕割着他的心,他之前只是在镇中看到水柔安抚激动的百姓,才起了假装被俘的心,虽然有些担心,但却莫名的对她充满信任,觉得她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而事实证明,她不仅处理的很好,甚至在没有自己只言片语的提示下,揣摩到自己的心意……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男子,风傲天眼中闪过伤痛:“难道你就对天龙国没有一丝的留恋吗?非要引动他国来颠覆天龙吗?父皇可曾亏待了你?我们兄弟可曾亏待了你?大哥?!”
最后两个字,风傲天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有些癫狂的男子闻言顿时愣了一下,接着再次仰头大笑:“不曾亏待!你们都不曾亏待于我!可你知道父皇早就动了立你为储君的念头吗?你可知道,那魔源禁地本该由长子进去接受魔君传钵吗?都是因为你,你一出生就迫退魔气,让全国人都认定你才是皇位的继承人……诚然这些年,你没有表现出对皇位的觊觎,可你又真的不曾动心吗?若真不动心,为何要娶看守魔兵令的苏丞相的女儿?”
“即便我看不上那个疯丫头,傻花痴,你们也应该让她自梳不嫁,你以亲王之尊迎她那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为正妃,到底所求为何?!”
“那大哥可知,那苏水柔才是令主,能真正帮你进入魔源禁地的令主!可你却恨她入骨,欲置她于死地,她若死了,你这身病痛怕也要跟随你一辈子了!你又可知,为了你,我亲手处置了苏丞相一家,将他们满门抄斩,只余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