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车行驶的很平稳,一路净挑平坦通顺的大路走,但微微的摇晃还是让坐不惯马车的水柔觉得头晕眼花。勉强压下胸口的翻腾,看了对面那个斜倚在软榻,舒服自在看书的男子:“你确定只是普通的药粉,让她们长长记性,不可随意欺辱他人,而非致命的毒药吗?”
迎上那双水亮圆润的晶眸,云凌飞勾起一丝魅惑众生的笑纹:“放心,杜先生不只武功自成一路,对于药理也是精通的,绝不会用错药的。我答应你不取她们性命,不断她们手脚,就绝对会做到的。”
得到他的保证,水柔才转开视线,不再理会他,挑起身后的车帘向外远眺。云凌飞也没去烦她,只是将视线转回手中竹简上,心中冷笑,眸光中哪还有刚刚对着水柔时的一丝温润:“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她们!这次不死也要叫她们脱层皮才是!”
疾驰的马车载着心思各异的两人渐渐远去。漠河镇中的几位小姐若非有人仗义出手,怕这性命也要丢去大半,只是果如云凌飞所料,几人大病一场,从头到脚全身暴起干皮,生生脱了一层皮,这才算是康复,然原本水灵灵鲜花骨朵儿似得姑娘都生生抽条了身姿,萎顿了下来,不复当时丽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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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清河小镇的风傲天已经平复了最初的震怒,虽然有风清霜在身旁时时劝慰,他却早已有了计划,再不提寻找水柔的事情,只是认真分析手下四处收集而来的各种情报。
清晨的微光中,风傲天斜倚在窗栏,凝视着手中最新的一份情报,沉默不语,只是那狭长的凤眸中隐约跳动着几簇掩饰不住的怒火——云凌飞!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帮着罗刹国与我们为难。罗刹中途换的帅就是你吧?!哼~~怒极的他倒是对着初生的朝霞冷哼了几声。手中雪白的纸笺化为粉末簌簌而下。
搜索寻找大皇子的事情还在隐秘有条不紊的进行,客栈已经被风傲天明面上带来的侍卫包围了起来,作为他临时暂住地。当地的县令倒是来拜见请示过,奈何连风傲天的面都不曾见上一面就被打发了回去。
“傲天哥哥,你尝尝这个,清儿吃着这个味道不错,特意买回来给你的哦。”恢复乖巧伶俐的风清霜午间时分坐在风傲天身侧巧笑嫣然的举着手中一串晶莹剔透的红果子,献宝一般的递到他眼前:“清儿有许久不曾吃过了,原本以为它的味道不会比得上京城,哪知一尝竟然出奇的好吃哦,酸甜适中,甘中带甜,香而不腻。。。。。。”
冷冷扫了一眼那被递到眼前的糖葫芦,风傲天淡淡撇开眼神,头一低,仿若没见似的又去看手中厚厚的文书。碰了一鼻子灰儿的风清霜暗暗咂了下舌,挎着唇角小声嘀咕:“这东西开胃,我看你胃口不好,才特意买的,既然你不吃,那清儿可吃了,还以为你会喜欢呢,原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甜食。。。。。。”
虽然被无视,但风清霜此时心里可是开怀的很,她依然记得初到清河小镇的那天晚上,幽蓝的夜幕下,那个清华不染纤尘的女子手拿糖葫芦的欢喜模样,虽然那时不确定她就是水柔,但现在已经确定她就是她,所以她那时拿在手中的糖葫芦,和在她身边浑身散发柔和气息的男子就让她心里不舒服了。那时的糖葫芦定然不是傲天哥哥买给她的。这小小的试探让她心中甜如蜜,哪还有心思去计较面前人的态度。
风傲天虽然将眼神懒散的投放在手中的一叠文书上,对身边的抱怨充耳不闻。只是一张如水清颜却似乎在眼前飘动,似乎瞧见,随着一枚红润的小果子叼进嘴里,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眸弯成小小的月牙儿,满脸的喜悦与满足,湿滑的小舌头时不时伸出在莹润的红唇上轻轻舔过,发出心底的喟叹。让他的喉咙一阵发紧,握着文书的大掌不由捏紧,暗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念头——水柔,等我!
不去打扰办公事的男子,风清霜拿着手中糖葫芦,三蹦两跳的向着楼上奔去。猛然大堂中传来一声巨响,随之是一阵稀里哗啦桌椅散架落地的声响。
愕然回头,看着那个浑身充满凌虐暴躁因子的风傲天,风清霜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脚步,想要发问,嗓子却仿佛被人死死捏住,发不出丝毫声响。原本站在一旁伺候的侍从侍女都已经惶恐的趴在地上请罪,无人知道主子为何突然发了如此大的火,但却知道此时主子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风傲天死死攥着手中纸张,那是薄薄的一片灰布夹杂在一堆白纸当中,寥寥数字:“云国,飞,追!”这是灰衣人从水柔被劫掳后首次给他传来的消息,告诉他,水柔被云凌飞带往云灵国,而他此时就是追踪而去。
昨日才得知云凌飞隐在暗处重伤了自己皇兄,今日就得知他带走了苏水柔,这叫风傲天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暴起根根青筋,指节处透出的青白苍色让人知道他已然出离了愤怒。一股怒火在胸腔翻滚,狭长的凤眸中渐渐逼上一层血色。
一声细若蚊呐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水滑的长袖被人牵起:“傲天哥哥何事如此动怒。。。。。。”不等她话落,风傲天已经袍袖轻挥,将攥住他衣袖的女子挥跌在地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