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啊!”粗犷的吼声让肖潜感觉这声音似乎并不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双脚踩紧马镫,虽然在这比较狭小的空地上战马的速度提的并不快,但数十匹战马的整齐的马蹄声仍然像从地下发出的轰鸣一般震撼人心。
被裹挟在人群中的肖潜有些憋闷,算然刚才他还冲在前面,但是看到对方有数十人迎上来之后,身边的武宁卫顿时提起了速度,将肖潜紧紧的裹在中间,当马队冲进黑风崖的人群中时,劈砍声呼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肖潜的马正踏在一个残缺的尸体上,蹄下发出“嚓嚓”的响声。
前方在一个被踢散了的火堆旁边还有两具尸体,第三个死尸仰面朝天躺在火堆里被烤散发出来的焦臭味让人恶心。
由于马速并不快,所以马队的冲击力并没有完全体现出来,虽然暂时对面黑风崖的人被冲开了,但是在刘三秃的带领下黑风崖残存的这几十个人死死的缠斗了上来。
刘三秃的大腿上面也中了一箭,他却哼也不哼,抬手折断箭杆,用力一拍,那羽箭就从腿那一头透了出来,血淋淋的就扯出扔掉!
骑在一匹短尾巴骡马上的骑士,趁机几乎是长矛的矛头顶着他刺了过来。刘三秃大呼一声,闪到一旁,长刀过处,那骑士伸出的长矛矛头,被他一刀斩落!顺势抓住那长矛的杆子用力往下一扯,那马上的骑士来不及撒手竟被刘三秃一把从马上扯下,不等他在地上翻身起来,刘三秃照着对方已经丢失了头盔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刀下去,那掉在地上的骑士人握长矛的手猛地散开,挺了一下身子,胸部向前一伸,好像被咬了一口似的,趴在了地上。刘三秃那刀疤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又照着对方的脑袋砍去。他看到,钢刀刀深深地砍进对方耳朵上边的头骨里去,一直砍到刀上血槽的地方。
虽然肖潜带着武宁卫冲击的脚步停顿下来,但是仗着人数的优势他们不断的扑上来,刘三秃身边由黑风崖残存的匪众围成的圈子,一层层被削弱。黑风崖的残余,只能是拼力朝刘三秃这里退来。
激战中刘三秃又已经砍倒了马家寨三四个人,他心知时间拖得越长,自己的劣势会越发明显,对方奇袭得手,人数上占有极大的优势,如果没有奇招,今夜就是他在黑风崖上的最后一晚了。
但他一身功夫也真是了得,虽然身上大小创伤有十多处,但他仍将刀舞得像银陀螺似的护住门户,眼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情急之中他厉声大叫道:“肖寨主!你靠偷袭算什么本事,堂堂七尺男儿敢和下马和你刘三爷爷较量较量么?一对一地干一场!”
肖潜此时被三四个亲卫拱卫在中间,猛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这喊声,不禁仔细朝那个方向瞧去,只见火光中,一个脸上斜拉一道刀疤,满身是血的汉子在两三个武宁卫的攻击下犹自自若的大声喊叫着。
“寨主,莫上他的当,那是黑风崖的寨主刘三秃,他一身武艺也很了得,当年这黑风寨的老寨主就是这般被他杀掉的。”肖潜回头一看,只见李继飞已经赶了过来在身后大声劝阻着。
肖潜松开缰绳回头报微微一笑道:“仓库都派人看好了?”
李继飞纵马靠了过来,点点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曹大哥正在后面清点残余,”
“嗯,”肖潜点点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会会他!”
“可寨主……!”李继飞伸手便欲拦住肖潜。
肖潜笑着摆摆手道:“弟兄们都在前面舍生忘死,我又岂能在后面畏畏缩缩,今日我们已是稳操胜券,刘三秃已是强弩之末,我若不上岂不是堕了我们马家寨的威风,寒了弟兄们的心?”
“可……,”李继飞似乎还要劝阻,肖潜笑道:“由你压阵,待看我如何取那刘三秃的首级”
“刘三秃何在?我肖某来会会你!”肖潜大声喊道:“众人都散开,让我来处置这个绿林败类!”
闻言马家寨众人俱是一愣,随后便是回过神来,寨主这是要在黑风崖上树起马家寨的威风,是要杀鸡骇猴震慑周围的匪帮。
一直以来马家寨在白于山的众匪帮中稳坐头把交椅,但自从肖潜夺了马家寨后,周围的匪帮闻讯而动,不断的挑衅,甚而开始骚扰往马家寨送粮的苻家车队,为了保护车队的安全,马家寨和这些大大小小的匪帮交手已经折损了十多人,这要是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众人的心里早就憋了一团火,尤其是一些马家寨的“老人”,他们的情绪更加强烈。所以肖潜之能够答应迎战,众人无不觉得精神为之一振,要是能趁着扫荡黑风崖的机会,自家的寨主能将刘三秃格杀于刀下,传扬出去这马家寨的威风便立时能在这白于山的绿林中树立起来。
于是虽然有些犹豫,但是众人立刻四散,给肖潜和刘三秃他二人腾出一片空场。火光下,只见肖潜气定神闲的跃下马来,解下身上的铠甲,提着钢刀缓缓的走到浑身是血满脸狰狞之色的刘三秃面前。
虽然面对单挑心里还是没有底,但是肖潜清楚这次自己是占了大便宜,对方已是负伤在身,况且自己再不济还有背后的李继飞压阵,如果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