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晚时分,一行五十余骑在白于山下的一个山神庙前驻马。这五十多个人服色不一,但身下的坐骑全是高头大马,肩高背阔,肌肉发达。比起平常百姓寻常所见那些用来代步的坐骑,足足高了一头还多,可想而知这些都是从不知道从多少匹战马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马上大多数的骑士手长脚长,虎背熊腰,顾盼之间杀气四溢,。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在血战当中历练出来的厮杀汉。只是看起来他们为首的却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清秀的瓜子脸上两道浓重的剑眉微微扬起,紧绷着的双唇旁嘴角微微下吊,虽然略为瘦弱憔悴。但身上的英武之气却挡不住。
见前头马队停下来,这青年勒住了马,用手按了一下冰冷的剑柄,一声不言语睨视了一下旁边的随从,用疑惑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一个随从忙道:“大约是要打尖儿吧,我们过去看看。”话音刚落,只见前面的马队中转过来一骑,在距离那青年公子马前一米远的地方抱拳禀道:“寨主,苻大小姐和二当家的派人在这个山神庙里等我们多时了,前头离山寨还有二三十里路,请寨主示下,今晚要不要歇在这儿?”
“唔。”那青年正是肖潜,只见他微微颔首,转过头来对身边的两个随从道,“睿怡,翟宣,你们两个也跟着大伙赶了一天的路了,你们说说需不需要今晚在这里休息休息明天再走?”
翟宣没想到肖潜竟如此体贴下士,心中一阵感动忙笑着说:“王寨主这话小的怎么当得起?没了折尽了小的草料!全凭寨主做主,您说行,我们就走;您说住,我们就停。我翟宣虽不曾习武,但是这陕西各府之间百里来回也是常事,自从下定决心跟着寨主,我翟某这百十来斤就全凭寨主做主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翟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肖潜笑了笑点点头。自从昨日听了施途的一番劝说后,翟宣的心里便久久地翻腾着不小的波浪,做为通缉的罪犯,他隐姓埋名夹着尾巴做人,这样的日子让他再也受不了了,昨日有看到肖潜虽为寨主但却礼贤下士,不似一般的山寨土匪那般蛮横凶残,思前想后便决心跟着肖潜去闯一片天地出来。第二天一大早就按照施途留给他的地址找到肖潜他们下榻的客栈。肖潜看到翟宣的来投,心中也是大喜,便在施途的安排下,带着翟宣和众人分批离开了清涧赶回山寨。
罗睿怡在旁伸了一下懒腰,娇嗔道:“我倒是无所谓,只要这马儿能跑得动,我也想早点回山寨去见见昭婉姐姐呢!”
肖潜摸摸鼻子笑道:“那好既然你们都是这样说。那我看这个地方儿前不巴村后不巴店,不如我们早早赶回山寨中,大伙儿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
众人都是点头应允,在外面奔波这些时日无时不是格外警惕精神紧张,所以到今天返回山寨众人都是归心似箭,当下便在肖潜的带领下纷纷催马赶路。
众人赶马又行一个时辰后,在明亮的月色下面前忽见一片开阔,山岗围抱之中,竟是沃野平畴,那田地之上似乎还有人曾经耕作的痕迹,初初看到,众人大吃一惊,肖潜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哪想得到前面领路的山寨众人竟毫不停留,依然带着大队往山上驰去。马队在磨盘似的山道迂回前进着,山道两旁,却不时闪出人影,喊着口号,相互呼应,似乎是在互相通报消息。没多久,就到了山寨前面。
山寨的寨墙上火把通明,人影绰绰,虽是一惊入夜,但是巡逻的寨丁确实精神抖擞,来来往往显得极有法度。而且在寨墙上比肖潜他们下山时又多出了两个角楼,那上面寨丁的手中隐约就是从古墓里运出来的火铜。看来这李继飞他们在自己下山后将这山寨治理的是越来越有章法了。
山寨上的人早已听到了马队前面领队人的通报,当肖潜他们驰到寨门面前时,只听得钟声当当巨响,接着鼓角齐鸣,寨门开处,两队寨丁列阵相迎,刀枪如雪,甲胄鲜明,只见当先一个白衣少女面带笑容,从刀枪剑戟丛中飞奔过来,肖潜落下马来借着火光一看,那不是苻昭婉又是谁?
还未等肖潜及时的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到在自己的怀中。这个柔软的身躯,自然就是苻昭婉。只见她素面朝天,一副娇柔可怜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这段日子在山寨里主持大局的统帅者模样。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喊出声来,渐渐的竟响成了一片,欢呼声中肖潜怀中的苻昭婉被众人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从肖潜怀中欲撑起闪到一旁,却没料被一双手却被肖潜紧紧的拉住了。望着苻昭婉那在火光中映红的俏脸,肖潜凝视半晌,才深情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山寨中幸有你帮我料理,有你在我身旁真是我肖潜的福分!”苻昭婉再也顾不得身边的那么多人看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小脸在肖潜怀里拼命滚动,好像一只小狗流浪多日,好容易找回了自己温暖的窝。
她越哭还越是伤心,抽抽噎噎的道:“以后不要再离开我,我不想料理什么山寨!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还不能和别人说!我想娘亲,想妹妹,想你,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