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卫琴似乎没有注意肖潜的长刀依然还搁在她的脖子上,往前蹭了一步追问道。当今世道,只要报出她义父——魏忠贤的名头有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但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山寨的寨主竟然这样有骨气会选择放弃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千岁笼络的机会,这与以前她所接触过的人感觉反差太大了,眼前这个肖潜的举动,让她无法理解。
“不为什么,这世道我只需要有口饭吃就行,不管是魏公公还是其他的公公,我都没有兴趣依附!”看着逼近过来的卫琴,肖潜心中暗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么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马上就是你义父要倒台的日子了,这个时候还要我去抱大腿?我可没那么傻!
肖潜心中的腹诽卫琴哪里会知道,这几句话太让她难以理解了,在她的印象中她给出的这个选择从来没有人会拒绝,肖潜还是第一个。
她想到了在离开京师前的那晚。……
“今天为父将你喊来,是另有大事交待,”停罢笑声后,魏忠贤突然正色对魏琴道。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给这本已是漆黑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只有那檐下铁马,不甘寂寞地在风中叮当作响。不知过了多久,魏忠贤方叹息一声,口气又变得异常柔和:“你这些年到处奔波,真是苦了你了!义父心里有愧啊,离义父近些儿,义父有心腹话要讲。”
卫琴感觉今晚的义父跟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满腹的心事,但多年的习惯她也不敢多问,只是慢慢凑近了魏忠贤。
魏忠贤喝了一口热茶!缓缓道:“近来圣上龙体欠安,朝中局势不稳,有人想着要置咱家于死地!”
“义父,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分毫,”卫琴怔了怔,没想到义父今天跟她说的话题如此沉重,只得轻声安慰道。
魏忠贤熟视卫琴,良久,才微笑道:“这话咱家爱听。还是自家的女儿心疼咱哪!能扳倒咱家的人恐怕现在还没出世呢!”说着,口气一转,变得沉重又有点嘶哑:“当然有些事情咱们还是不得不防,虽然外面有崔呈秀他们盯着,但是为父最信得过的还只有你!那些人依附于我还不是就是为了官位?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有些人就已经在准备着在背后捅咱家一刀,咱不得不防啊!”
“那……义父,需要孩儿怎样做?只消你一句话,琴儿甘愿为义父赴汤蹈火!”卫琴跪了下去朗声道。
魏忠贤忙下了床榻,上前扶起卫琴道:“傻孩子,在为父面前何须如此!”
拉着卫琴的手,魏忠贤重又坐到床榻上,脸上已经收了悲色,唏嘘一声,已是渐渐如常、“我们父女说说心里话,已经好了。现如今是有件要事交待与你,你可以调动内厂的一切力量,务必完成。“
“哦,那是件什么事?”卫琴不解的问道。
魏忠贤站起身来,背着手缓缓道:“为父在陕西老家为了日后计,准备了一些财物,但是没想到被一个叫做肖潜的人半路给劫了去,这件事我不想惊动当地的官府,所以,你务必亲自去一趟陕西清涧,找到那个叫肖潜的人,杀掉他,将那些财物转移到咱们在陕西的庄园中,以待日后不时之需!”
方琴被转过身来的魏忠贤那凶光四射的目光镇得一颤,忙低下头应道:“是”
“但愿圣上能够熬过这一关。”魏忠贤转过头望着窗外那黑漆漆的夜色,喃喃说道:“希望一切如旧!”……
现在想将肖潜招安过来,是卫琴自己的想法,这和当时魏忠贤给她的要求完全不一样,因为肖潜那日在莫家大宅里的表现给卫琴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所以她想为她的义父网罗更为可靠的人才,肖潜那日表现出来的忠贞、义气毫无疑问成为了她的首选,但是她没有料到肖潜居然会拒绝自己给他的选择,尽管那个选择在其他人眼中是那么充满诱惑力。
肖潜现在很同情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也许就要为她的义父陪葬了居然还这么懵懂无知,还在为她的义父禅精竭虑网罗走狗。
刀锋在方琴那雪白的脖子上轻轻的拍了一拍,肖潜沉声道:“奉劝你一句,你也不要一条道走到黑,魏忠贤虽然是你的义父,但是现在朝中的形势已非是四五年前,再跟着你义父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肖潜只是点到为止,但只听的方琴咯咯一阵笑,眼前一花,她的身形已经飘离到了一剑开外的地方,而肖潜的那柄长刀还在空中虚停着。
肖潜完全没有看清刚才方琴的动作,那鬼魅般的身形让他大吃一惊。假如说刚才方琴想要动手杀掉他的话,恐怕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你现在需要想的是你的下场,方琴扬扬手,顿时竹林里十多张弓弩紧紧的盯住了肖潜,肖潜知道,只要方琴一声令下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大刺猬。
此时此境,肖潜也只有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
自己的能力,似乎就到此为止。谁让自己是肉身穿而不是魂穿在哪个达官贵人的身上哇…………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倒是很平安。来过了,见到了,拼过了。比起自己上一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