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肖潜他们走的是白于山山脚下的大路,但由于这里离着边塞要隘不过百余里,不时会有官军、土匪、流民、甚至蒙古人出现,所以一路上众人的警惕性比较高,但眼前这条路地势平坦,视线开阔,除了那一片小榆树林外并无其它的可遮掩之物,于是在前面探路的施途看见这些人后也并未特别在意,只是在进树林休息时曹迈安排了一些人监视对方的举动。
但只要走进林子众人就会不约而同的都瞧向那公子腰间,只见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长剑,气势甚为不凡,在这荒凉的边塞之地如何有这样的人物,众人心下俱很疑惑。
便在此时,只听得东边通往关外的大路上两匹快马疾驰而来,曹迈一看是施途带往前面路上探哨的人,忙派人接应过来,只见这马上两人驰入大队后翻身下马在肖潜面前拜倒,大声道:“施大哥让我们回报,前面有百十多戴红婴达子抢掠百十多人口正往此处奔来。”
“戴红婴鞑子?”肖潜乍一听愣了,这是蒙古人还是满人?要知道在这个时期,边塞之人口中的戴红婴鞑子是泛指蒙古人和满洲人。前世看过史书的记载中除了蒙古人被称作戴红婴鞑子之外,清朝顺治帝给喀尔喀车臣汗硕垒的谕旨中说过:“吾等红缨之国由来一体”,可见当时满洲人也自称为戴红缨之国。但肖潜转念一想,这里距离满洲女真控制蒙古诸部还有段时间啊,出现在这里的应该不是满洲的女真人。
恰在此时,曹迈在旁道:“寨主,这必是蒙古鞑子趁隙犯边劫掠人口。”曹迈在边塞生活征战多年,这话证实了肖潜的判断,肖潜点头道:“不管什么情况,让兄弟们做好准备,这是我们出寨以来的第一仗,可不能给老子丢了脸!”
“那边的人怎么办?”曹迈指了指树林中那十多骑猎户摸样的人道。肖潜看了看道:“那些人应该不会是和蒙古人一伙的,派些人手盯住他们就行了,曹迈点点头,迅疾指挥众人将在后面将马车在树林边上围城了一个小圈作为障碍,众人都上马,这样一来,如果单论人数肖潜这边也有两百多骑兵并不输于来犯的蒙古骑兵。
看着肖潜这边的动作,那俊俏公子稍稍有些诧异,只是在看见肖潜这边又分出了二十人左右持弓拿刀的盯着自己这个方向,那俊俏公子嘴角边又露出一些不屑,只是隔着远,这表情并未被肖潜等人看到。
众人刚做好准备,只见又是两骑飞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施途,只听他高声呼道:“戴红婴鞑子来了!”两人刚刚驰入阵中,在他背后一阵阵烟尘扬起,只听得不远处蹄声杂沓,有大队人马往这边杂沓而来,当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众人俱都紧张起来,曹迈在肖潜身边轻声道:“这些人虽然跟官军打过胜仗但还没跟这些蒙古人交过手,虽然我们今天人多,但不一定能取胜,您和罗姑娘还是小心些!”肖潜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保命我还是会做到的。
少时,对面烟尘渐渐散去,一众戴红缨少数人披着铠甲的蒙古部落骑兵出现在众人眼前前,远远看去这群蒙古骑兵约莫有一百多人,在他们身后另有两百多妇女和青壮,被这些蒙古骑兵用绳缚了曳之而行。
那些青壮大都是鼻青脸肿,身上衣衫破烂到处是血痕。而那些妇女更是可怜,有的早已跌倒在地,是被绳子拉着随地拖行,其中还有不少已衣衫被撕得稀烂,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哭哭啼啼,极是凄惨。这些蒙古兵初看到肖潜等人似乎甚为惊讶,他们几天前闯关入塞之后一路上他们便如入无人之境,边塞堡寨的明军都是朝上一层层急报军情,将堡寨大门紧闭不出,甚至都没人出来跟踪刺探。所以在周围几个村寨劫掠一番后,这些蒙古兵早就放松了警惕,在马上有的还手持酒瓶,摇摇晃晃的似已喝醉,有的则在队伍后挥鞭抽打那些拖在队伍后的妇女似乎还没有感觉到队伍前面发生的变化。
蒙古人自明太祖将其赶入荒漠草原之后,又通过永乐皇帝朱棣的努力,明朝总算是把蒙古势力最终赶到了大漠边上,巩固了对中原的统治,但却没有从根本上消除蒙古对其北方边境的威胁。
有明朝以来蒙古诸部仍是不间断的侵入边塞劫掠人口,远的有“土木堡之变”,近点的有“庚戌之变”,可以说这几百年来,在蒙古骑兵的眼中,这汉人的边塞也不是那么难以进出,尤其这段时日满洲女真正在瓦解蒙古林丹汗对诸部的控制,虽然林丹汗和明朝廷协商和解,但是在其权势和威力日渐减弱的情况下,对蒙古诸部的约束也越来越弱,于是有些蒙古部族也就不顾他和明朝廷的约定,依然我行我素、无所畏惧的进入明边塞劫掠。
因此,看到面前这数百汉人骑士后,这些蒙古骑兵也并未显得多么慌乱,只见一个身披铠甲的蒙古人朝后挥了挥手,顿时这百十多个蒙古骑兵除了后面看管俘虏的人之外,都懒懒散散的排成一个冲击的队列。
眼见的这些蒙古骑兵把自己这些人视作无物,众人无不目眦欲裂,只待肖潜一声令下,便准备冲上去杀兵救人。
正待肖潜欲开口时,忽听得旁边那俊俏公子大声说道:“赵廷,你去告诉他们,这里是大明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