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在肖潜身边的施途,眼看着一片黑魅魅的山头愈来愈近,在马上用手一指,说道:“肖公子,前头就是马家寨。这地方我原来来过两次。这座山原本唤做独龙山,山上有座百年老寺唤做宝灯寺。从这到那寺庙里只有一条路上得去。原来那寺里的住持也就是现在的寨主名叫庞敬,留法还俗,蛊惑着庙里的几十个和尚大都随顺从了他。前几年天灾的时候他聚集起了四五百人打家劫舍。但因为这里已经是神木县的地界,再折北就入蒙古诸部的地界了,更东北就能抵达准格尔旗十二连城的黄河右岸。收成好的年月,这庞敬也就敞开宅子趁着地利的便,每年秋天让马贩子们从中原驮茶叶到这里和蒙古人换马,这里也就热闹那么几天。”
肖潜在马上骑了一天本来浑身都是汗,现在在这山坳里被风吹得感觉身上又凉又湿,只是强忍着这种感受,冷冷地望着西北边黑森森的独龙山,感觉这里地势确实不错,而且离那宝藏的位置并不远,如果能夺下这个寨子那么至少以后就有了立足的根本。
“那这里就没有官军来管吗?”肖潜一边打量着山势一边问道。
施途笑道:“怎么不管?只是地山势峻峭、林木茂密,狼蹲虎踞的黑色巨石满布峭壁之间,中间只有沿溪一条羊肠小道从山东北岔开,一条婉蜒通向独龙山,可谓是‘一夫当万夫莫开’,之前有过官军来这里清剿,但是丢了百十条人命后依然是奈何不了他们。况且这里又是神木和榆林的交界处,又靠近边塞,是以号称“三不管地面”。加上那庞敬又极为聪明,朝廷风声一紧时,他就龟缩在寨子里,风声过去依然如故,而且他主意拿得稳,大案不犯,小案不断,皇粮不劫,库银不抢,只是“搔痒痒”,过得去就成,逢年过节他还要和周围的总兵、衙门里的老爷攀攀关系送送银子,府县和卫所里的那些官老爷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马马虎虎听之任之了。”
“啪!”在肖潜身后的李继飞狠狠的撇断了手里的一枝枯枝,低声的骂道:“都是一群狗官,不管百姓的死活!”
肖潜听了,笑着转过身来,轻轻的拍了拍李继飞的肩膀道:“现在我们的命握在我们的手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我们大家齐心,这么大的天下总有我们容身之所!”
李继飞当下也不再言语,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肖潜带着施途和李继飞两人又悄悄的查看了一下地势,然后趁着夜色离开了这里。
独龙山山背的山脚下,一处早已被荒废的宅院里影影绰绰的晃动着些矫捷的身影,静默中偶尔还听得到院子后面传来的一两声马的响鼻声。
不远处三个黑色的身影悄悄的往这宅院的破散的大门处走过来。
“谁?报上名来。”那三个黑影快要接近大门时,门后一个传来一个机警的喝问声。
“我,肖潜!”当先一人大声回答道,片刻只见从门前的石堆里、从那垮塌的破门后顿时分别蹦出一个声影来,
“肖公子回来了!”从门后蹦出的人高兴的喊道。
这人名唤杜四,也是肖潜手下这十多个人中较为机灵的一个。
听到他的喊声,屋里顿时又闪现出十多个身影出来,当先两个身影跑的最快,其中一个高挑一个娇小,都是迎着最前面的肖潜跑去。
那高挑的正是苻昭婉,稍显娇小的则是罗睿怡,两人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一左一右将肖潜紧紧的抱住。
肖潜呵呵笑道,“瞧你们这个样子,要是苻夫人在,早就要骂我将你们带坏了,这还哪像个小姐的样子?”
苻昭婉第一个醒悟过来,轻轻的推开肖潜一顿粉拳砸过去,娇嗔道:“让我们等的这么久,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坏人!”只有罗睿怡依然不管不顾的依偎在肖潜的怀里,轻声哭得:“下次把我们也带去吧,我们再也忍不了那一时一刻等你的苦痛了!”
肖潜哑然失笑道:“就这么一会儿就不能等下去,那又如何守候一辈子呢?”
在众人轻声的哄笑中,罗睿怡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肖潜抱在一起,这在大白天还不羞死人了?于是她羞红着脸赶紧站起来,钻到了苻昭婉的怀里,心里只是暗自庆幸这是在夜里,大伙儿瞧不清她那已红到脖子根的“丑态”,否则她可正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等大家收住了笑声,肖潜一挥手道:“留下两个人警戒,其余人继续休息,曹迈、李继飞、常栓、杜四和我一起到屋子里去商议商议。”
顿时众人忙将肖潜等人迎进屋子里,刚才那两个负责警戒杜四和刚才那人的又悄悄回到自己的哨位上去了,这样的警戒安排是肖潜根据前世的记忆特意做出的,从今夜的实际效果来看还是不错,剩余的众人则回到刚才各自的位置上继续休息。
屋里,早有人将那破陋的窗户用布蒙上,以免让灯光泄露出去,然后点燃一只小蜡烛,曹迈等人便在地上围坐一圈,当中的正是肖潜。
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队伍中,只有我们五个是主心骨,有些事情,我想开诚布公的和大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