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客栈不远处的一个街角,地上正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这人容貌狰狞,面皮蜡渣儿黄,一道显而易见的伤口从下颚一直延伸到右眼凹陷的眼窝,这道疤痕毁坏了嘴唇,使躺在地上的他看上去好象仍在冷笑。他的一只枯柴般的手歪捂着面颊,但已是没有半分动静了,旁边两个穿黑袍褂戴黑帽兜的收尸人正围着一个小乞丐胡缠。
其中一人浪笑道:“小子倒是很清秀,声音也好听,像个雏儿,陪我们俩个大爷玩儿玩儿,保你饿不死。”
另一人道:“休得啰唣那多,”冲上前就准备动手。
却听他猛的“啊”了一声,抚着手急退。身边另一人忙朝那小乞丐望去,不知何时对方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忙吓的也是急退一步,怒喝道:“小乞丐你是不想活了吧!”
只见那小乞丐并不答话,手中短剑又直直刺过来,那两个黑衣收尸人又怒又惊,只得跳闪着躲避,唯恐被那小乞丐刺中,好在那小乞丐似乎武功底子不怎么样,虽然有招法但是力道不够,两人除了身上多了几道小伤口,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当中一人倒也放开胆子,伺机想从那小乞丐手中夺过短剑来。
“你们在干什么?”
幽暗的街上突然出现几个打着灯笼的身影,当中一个身穿天蓝长褂的体面乡绅摸样的中年人大声喊道。
“妈的,真是晦气”两个歹人懊恼的对望一眼后,在躲过小乞丐的剑锋后,赶紧拔腿便跑。
只见那小乞丐瘫软到地上,抱着地上那具尸首呜呜的哭了起来。在家丁的簇拥下,那个中年人走上来一瞧,皱眉道“这些宵小,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那小乞丐抬起头来,对那个中年乡绅摸样的人深深的躬下身子,说道:“多谢老爷施出援手,小……小子感激不尽。”
“咦,你是个女子?”那中年人惊异的叫道
小乞丐被这叫声吓的一惊,猛然转过头去,憋着嗓子道:“老爷认错人了”
那中年人身子瘦削,干瘪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
“小娘子,莫惊惶。我姓卞,是一个大夫。你骗得过那两个歹人,但我行医多年,你怎能瞒得过去?那两个歹徒都已逃走。我见到其中一个似乎染上时疫,那脸上尽是可怕的泡疹,”
这小乞丐正是罗睿怡,她比肖潜他们早到石林镇两天,为了打听柯府中的消息以便帮助肖潜,这两天她坚持用乞丐的身份在柯府乡邻和他们家佣人中打听消息,为了遮人耳目,她便找到了一个卖唱的老乞丐结伴,每到傍晚在街边卖唱换点吃食,但由于大户人家的搬离,这种做法已是很难能挣到吃食了。
今天他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老乞丐无奈之下坚持要卖唱到夜里,但是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施舍,老人已经唱不动了,罗睿怡虽还能坚持,但不忍心看到老乞丐就此饿死,只得乘着夜色别人无法识辨的机会,大着胆子唱了两句小时候学到的曲子,可没想到,施舍没等来,倒是等到了两个好男色的歹人,见罗睿怡身形小巧声音清秀,便对罗睿怡动起手脚来。拉扯之中,罗睿怡惊呼救命,而欲上来帮忙的老乞丐因饿的无力被他们一推,撞到墙角就此命陨,。
悲愤之中,罗睿怡顾不得掩盖身份,拔出随身带的短剑欲为老乞丐报仇,但毕竟一天都没有吃饭,力气未免有所不足,对方又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罗睿怡几招之内没有将他们打到,她知道时间越拖越长的话形势将会对她越来越不利。幸好卞嘉瑜他们及时赶到,但不料激动之下,罗睿怡便没有刻意掩盖住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一开口便让卞嘉瑜识破了身份,此时罗睿怡心下也是一阵惴惴。
稳了稳情绪,罗睿怡知道再躲也米有用,干脆站起身来,抬起头对卞嘉瑜道:“卞大夫,这里还是集镇的热闹之处,竟没想到还有如此大胆的好邪之徒!”
在家丁打着的灯火下,卞嘉瑜看到眼前这装扮成小乞丐的女子,唇红齿白,一双大眼极具灵气的闪动着,心下竟已是一阵狂跳,这小妮子,要是洗尽这身上的污垢,定是一个绝色女子,想到这儿,也不直接回答罗睿怡的话,便嬉笑着说道:“不敢动问小娘子青春多少,猜来正是二八妙龄吧?何苦这番打扮?洗尽这些污垢,必是长得恁的标致的女子吧。”一边说,卞嘉瑜一边将身子挨近了罗睿怡。
罗睿怡见此忙闪避一旁,心下也是大骇,这真是送走了真是送走小瘟神,又来了个大瘟神
“让我陪送你回去吧!宅上在城里哪厢?小娘子不嫌弃莫若去舍下稍事休歇。”卞嘉瑜即便众家丁在面前他也毫不顾忌,一边说着一边去那衣袖里取出一块银子,还伸出手来想拉住罗睿怡的小手。
罗睿怡大为反感,急忙用力将卞嘉瑜推开,怒喝道:“别碰我!我不是妓女,请你放尊重点!”
卞嘉瑜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姑娘孤身一人,如若没有我等前来,怕早就被那些染病的宵小给玷污了,如今你若是答应跟我一起,我保证今后你有钱花有饭吃,说不定,……嘿嘿……还能过上更加荣华富贵的日子,怎么样?”